我这里有份计划,劝九姐姐答应混业经营,哪怕将来到了体量大了再拆分呢。要不然官府下场,百姓对官府不信任,这钱庄行业必然是要转入黑市,到时候再闹出事儿来就不好收拾了。
()”
弘晖看了看这份计划书,他觉得分业和混业这时候不必太在意,现在是没人肯存钱和贷款。
弘晖的意思是:“您现在不是发愁这钱庄办不下去吗?这个好办,大牢里面的掌柜审理过后,把能放出来的聚在一起,让进出口商行的账房去考核,有用的留下,给他们一份差事,每个月有银米能养家,再跟他们规定好利息,只要咱们说话管用,他们就能拉来存银。有了存银就能运转,这样就慢慢可以开遍全国,就是没人来入股也没什么,大不了朝廷出钱,这个钱庄归皇帝亲自掌控,免得有官员把银行当成钱袋子。㈧()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舒宜尔哈觉得弘晖说的也是个办法,于是连夜修改计划书,几次删改后让人给京城送去。
海棠过几日就要出发去木兰围场,这时候看到舒宜尔哈的计划书,她皱眉看完,旁边十三阿哥问:“十一姐说得不行吗?”
海棠摇头:“她说得挺有道理的。”
舒宜尔哈在里面详细地阐述了混业经营的好处,列举了一系列社会现实,强烈要求修改海棠的计划,把钱庄改成户部和进出口商行各出一半本钱,最后这钱庄归皇帝管辖。
海棠现在皱眉的地方在于,舒宜尔哈计划书里的模式和她设想的模式完全不同,这是更接地气的模式,再直白地说,这是没经过西方观念冲击的传统钱庄和官场缝合体,这是用商人打理国库银子的大胆尝试。
这或许是一种模式,海棠觉得就该给这种模式一个生存空间,没准到时候会有不同于西方的东方经济学呢。她慎重考虑之后,决定同意这么做。
这方案拿到了雍正跟前,雍正就说:“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分业经营,朕想了好久,不就是钱庄和当铺吗?去钱庄存钱,去当铺当东西这就是分业经营啊。
钱庄如何朕了解得不多,但是当铺朕是知道一些的,有些当铺的东家黑心肝啊!李卫跟朕说过,说有些百姓把冬衣当了换成钱,买了种子种地,要是收成不好,连赎回衣服的钱都没有,冬天只能冻着,严重的会冻死。这里面固然有官员盘剥,但是当铺的利钱也很高,高到离谱。
还有那寺庙里面和尚六根不净也放利子钱。既然混业经营,那就把当铺的生意也做了,遇到百姓来当衣服的就少收点钱,或者不收利钱,你们想想法子,也让升斗小民跟着受益。国库钱财千万两,给小民花些也无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朕心里舒坦,只要不是被贪了,这钱收不回来都没事儿。”
海棠立即写了信,写信的时候十分慎重,就怕不慎重这钱庄最后赔钱了。她把写好的信给雍正看,就说:“这如何经营,利钱多少,都是要算的,所以这事儿要听听那些老账房们的意思。”你可别一拍脑门做决定。
“这样写就妥--
当,朕也看出来了,他们的差事这下半年很难完成。也只能粗粗地搭个架子。”
这绝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哪怕是能搭出来一个架子都已经是大进步了。
国事多艰,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叹口气。此时天黑,今天一天的活儿
() 干完了,雍正就忍不住跟弟弟妹妹们谈谈自己这大半年来的感受。
“以前看汗阿玛做皇帝,觉得很轻松自在,看书的时候看到上面说治大国如烹小鲜,还觉得这话说得不对,如今自己坐在这里,只觉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是丢了家业身死国灭。”
十三阿哥就说:“哪有皇兄想得这么严重,虽然国中的事儿很多,可是一件件办下来总能办完的。”
他也忍不住了,也想吐槽一下自己的工作:“追亏空几个月,真可谓是见识了人间百态,有人惊慌失措,有人充耳不闻,也有人煽风点火,更有人大放厥词……”
雍正立即问:“谁煽风点火?谁大放厥词?朕饶不了他们!”
十三阿哥就说:“这事儿弟弟能处理好,等处理不好了再来找您。”经过雍正这一番反应,他也不好往下说了,反正追查空亏就是个得罪人的事儿,再说了,往外拿钱的时候多痛苦啊,别说这些官员了,就是换成一个普通人借了一大笔钱,还钱的时候也会肉疼。所以追债比较麻烦,追得紧了容易把人逼死,追得慢了又容易让某些人以为这件事儿能拖过去。
十三阿哥的想法是不想再麻烦雍正了,觉得雍正每天要忙的事情那么多,已经是够辛苦了,自己只要把自己这一份儿活干完就行。但是老六阿哥却想把自己手里这一摊事儿甩给他亲爱的四哥。
老六阿哥急忙说:“设立宗学,把咱们族里面的这些小崽子们送到学里这事儿已经办成了。”不说宗师里面,就说外边那些大族也会设立学堂专门培养家中的下一代。然而宗室里面,皇子皇孙们有尚书房这样的顶级资源,王府也能找到好老师,只有下面那些闲散宗室家的孩子们混日子,既接触不到上面的圈子,又不愿意和外面的人来往,因此听说组建宗学,他们这群人是最高兴的,乐意把孩子送进去读书。
学堂的事儿既然办完了,接下来就是对成年人的考核。在这一方面六阿哥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下面那些闲散宗室和一些爵位比较低的将军们都踊跃参与,他们的想法是目前这个状态已经是最差,万一要是考核合格了,说不定还会向上提一提。而爵位高的人都推三阻四,想尽办法把这事儿给搅黄了。
为了这件事儿这一段时间老六阿哥可谓是焦头烂额,把这些困难讲了出来,又吐了半天的苦水,期期艾艾地看着雍正。
雍正想给这弟弟留点面子,也没说什么,但是又想敲打弟弟一番,于是就转头跟海棠说起了郎惠园。
“收麦子那一阵子朕去你家那园子里看了看,发现有好多花树都长得不错。里面的绣球都长成了树,让朕觉得很意外。当年都贴地生长,如今有一人多高了,一树树的花,十分好看。不过要说起来,还是月季树开花多,更漂亮一些。
说到月季,老六,咱们当年去买的时候那卖花儿的商人是叔王的人,你还记得这事儿吗?话说当年西郊这边盖园子,叔王挣得盆满钵满。汗阿玛他老人家对叔王甚是不喜,说他疲惫懒散,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说
起来真是觉得物是人非。”
老六阿哥也是疲惫懒散,听了他这话,一把年纪做了外祖父的老六阿哥对着哥哥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来,对整顿宗室的事儿再也不叫苦了。他心里想着:亲哥做皇帝了我怎么反而比以前更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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