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的贝勒府,富察氏拿着册子给弘历念:“……奠酒行礼,奉世宗宪皇帝卤簿仪仗于燎次焚化……恭率校尉群臣等、先奉世宗宪皇帝龙輴入宝城……”①
富察氏读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跟弘历说:“爷,这上面注释,您和其他几l位爷围着龙輴一起入宝城。”
弘历被富察氏的叫声惊动:“啊?”
富察氏说:“你和皇上二爷四爷六爷等围着龙輴入宝城。”
“啊?哦,哦哦哦!龙輴?”
富察氏就解释:“龙輴您都没想起来啊,就是载着世宗宪皇帝梓宫的车子啊!”大白话就是拉灵柩的车子。
宝城就更好理解了,大白话就是坟坑!
弘历刚才心神不宁,因为弘皙的计划就是在去泰陵的路上杀了弘晖。他心里在反复权衡利弊,想要用精妙的算计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毕竟是刺杀,一着不慎全家完蛋,弘历此时的精神绷得很紧。在这种精神状态下,听到富察氏这么说,瞬间觉得富察氏在小看他,站起来很生气地说:“爷难道还不知道龙輴?用的着你来说!”
说完甩手出门了。
富察氏听了满面惊愕,心想自己也没说错什么啊!
但是看着弘历气冲冲地出门了,她放下手里的册子踩着花盆底小跑几l步到门口,对走到院子里的弘历说:“爷,您今儿下午别忘了去寿皇殿进香!”
弘历没给什么回应,直接出门了。
富察氏叹口气,扶着身边侍女的手皱眉坐了回去。这真是人怕比较,六爷弘昼那是吃住都在寿皇殿,那是真在守灵,同样一起该去守灵的弘历就早晚各露面一次,有时候还一天只去一次。让富察氏觉得这也太敷衍了,毕竟先帝刚去,这些爷都变着法地表现得自己孝敬去世的老阿玛,他怎么就昏了头呢。
功利地说,现在皇上还没给弟弟叔叔们晋封,单是为了爵位就该表现得积极一点!
富察氏越想越生气,用手指揉着太阳穴问身边的侍女:“高侧
福晋这两天在干吗?”
侍女摇头,“她这几l天没出门,她院子里的人一贯不搭理咱们府里的人,吃用都是外面送来的,昨天小赵公公打侧福晋门前路过,就被侧福晋身边的白霜骂了几l句,问小赵公公没事儿在他们侧福晋门前扭来扭去干什么,所以也不知道她那边的事儿。”
富察氏深深叹口气,觉得高氏就是个祸害!
这人留不得了!
这时候门外太监进来,在门口说:“福晋,前院刘爷爷差小的来支取银子,这是对牌。”
侍女赶紧到门口取了对牌,这个太监说:“这次支取五百两是安葬廖先生。葬礼没用完的钱给廖家当抚恤。”
“安葬廖先生?前面书房的幕僚廖先生?前儿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了?”
太监回答:“他昨日晚上饮酒后又吃了些青苹果,腹泻不止,拉了一夜加上今儿半天,刚才没救回来。”
富察氏不信:“胡说八道,现在是孝中,这些幕僚都是懂规矩的人,知道现在禁酒,怎么会饮酒?”
太监低头说:“奴才不知道,奴才都是听刘爷爷和太医说的。”
富察氏对侍女说:“给他新的对牌,让账房给他五百两银子。”又对太监说“顺便跟你刘爷爷交代清楚,如今是国孝,这种孝中饮酒的事儿万万不可传出去了!这事儿非要要紧,你跟他交代完了,让他安置好廖先生的后事到我跟前一趟。”
弘历从家里出来,约见了弘皙。
弘皙就看不上弘历,不就是造反吗?怎么他比自己还不敢面对这件事!
弘历开门见山地说:“你不能在葬礼上闹事儿!你若是有这打算,我拼着鱼死网破也要去告发你!”
“是,是,是!前几l天不都说好不在葬礼上闹事儿,这都答应你了,你放心,绝不会在葬礼上惹你不痛快。”
看他不放心,弘皙举手说:“哥哥我对天发誓!”
随后弘皙压低声音:“那天回去哥哥好好想了想,觉得仓促之间动手恐怕胜算不--
太高,不如往后推几l个月,在木兰动手。”
“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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