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在出发去车站的路上路过了老六阿哥家里,领着百岁和安康又去辞别乌雅氏。
这次乌雅氏显得很高兴,盘腿坐在榻上,看着海棠跪在脚踏上辞行,她往前挪了挪,抱着海棠的头说:“你出去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一去我的这些孩子也就你不在我跟前,我心里惦记你。可要把自己照顾好了,夜晚最好不要再急着赶路了,饮食要洁净,宁肯一顿不吃,也别吃不干净的东西。穿衣服一定要热了减衣服冷了加衣服。”
海棠说:“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放心吧,不会再出事儿的。”
老太太恋恋不舍,抱着海棠的脑袋不断摩挲她的头发,迟迟不肯松手。
还是百岁在一边劝着,老太太才松开手,海棠带着人离开了。出门后老六福晋送海棠出去,就说:“你上次出事儿把老太太给吓着了。”
海棠点头:“额娘年纪大了,要是再有下次你们可要瞒着点儿。”
“诶……”
“嫂子我是说万一,您放心吧,我这个人福气大,每次都是逢凶化吉。”海棠说到这里,对着老六福晋微微颔首:“嫂子,老太太年纪大了,都说老小孩老小孩,您多哄着点就是了。这一段日子辛苦您了,回头给您带厚礼回来。”
“什么厚礼,你说这话就是寒碜我呢,孝敬老人是我该做的,都是分内之事,放心吧。”
海棠退后了两步,嘴里说着“留步”带着百岁和安康兄妹两个出去了。
出门后等车启程,到了车站,这次换成了崭新的车,随行的官员和侍卫们都已经上车,蒸汽机冒着白烟,白烟在整个站台上弥漫,就等着海棠上车了。
海棠和送行的人又辞别了几l句,带着百岁和安康一起上车。
这一节车厢分成两部分,只听见靠帷幕分割,一部分是海棠安康带着侍女们起居的地方,一部分是百岁和扎拉丰阿带着太监们起居的地方。
因为有上次的教训,这次其他车厢里的侍卫们配备了最新最小巧的手铳,还有各种环境下应急用的物资,比如说毯子,食物,密封的蜡烛火石等等。
火车启动,轰隆隆开出了这站。
弘杲看着火车走远了带着人回西郊交差。他先去了圆明园,这时候弘晖就站在圆明园的农田旁边,麦子成片倒伏,只有偶尔两三处显得顽强一些,还直愣愣地立着。
弘晖忍不住叹口气,看来今年要开仓放粮平抑物价了。
这时候弘杲来了,看到弘晖一个人站在田间路上叹气,就走来说:“大哥,已经把姑妈送走了。”
弘晖再次叹口气:“怎么说话呢,是送上车了。送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人不行了让你送走了。”
弘杲笑起来:“是,是弟弟口误,把姑妈和百岁侄儿都送上车了。您这是对着麦子发愁呢?”
“是啊,本以为今年风调雨顺,没想到临到头起了一场大风,京畿各处都报告说大片麦子倒伏,河南河北
也有很多地方没能幸免。愁人啊!”
“老话说庄稼不收年年种,而且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以前粮库里面养不了老鼠,现在粮库里面堆得满满的,就是今年绝收了,也能养活起百姓。你就没必要发愁。”
“话是这么说,要真的绝收了老百姓买粮食的钱从哪儿来?就算是赈灾,到时候也要防止有人偷卖赈灾的粮食,闹出来又是一起子是非。天下的事情真的是多如牛毛,每一件都要慎重对待。朕对于这些倒也不是太在意,最要紧的是朕心里不好受,皇阿玛走的时候留下了丰厚的家底,可是朕当家的第一年就开始动用家底了。这让朕生出些内疚,更让朕觉得不如他老人家。”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今年用了,明年补上就是,又不是年年如此。而且仓库里那些粮食也该拿出来倒腾一下,就怕放的时间久了不能吃,要是不能吃那才是浪费呢。”
“你这话说得有几l分道理,走吧,回书房去。”
两人在小路上走着,弘杲就问:“过几l日就是皇阿玛一周年忌日了,百岁跟着去了关外,谁主持祭祀?”
“朕去吧,要动用库存粮食,朕心里面过意不去,打算亲自向他老人家请罪。对了,祖母的陵寝你收拾得怎么样了?”
“哦,刚确定了地面上的图纸,至于地下的,已经开始挖了,按照泰陵的规模减去一等,水泥砂浆都已经运到,年底大概能把地下的部分给修好。”
“嗯,上点心。”
这时候在皇后的寝宫,她额娘来请安,母女两个正在说话,此时外面通传说永琨来了。
费莫家的老太太赶紧站起来,永琨进来请安后面对着要拜下去的外祖母赶紧扶着,亲热地把她送回去坐着,热情地问候起她和外祖的身体来。
费莫家的老太太恭恭敬敬回答完了,含笑坐在一边看他们母子说话。
费莫氏问:“你怎么这会儿来了?有事吗?没事回去读书,要不然你老子问你答不上来,少不了挨一顿捶。”
永琨就笑着说:“书上的都已经看过了,随便皇阿玛问,无论他问什么儿子都答得上来。这也是听说外祖母来了,特意来见见。”
费莫家的老太太笑着说:“二阿哥,读书是正经事,您想见老妇只管派人去说一声,老妇随时能进来,万不可拿读书的时间来见亲戚。老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可见读书的光阴难得。”
永琨笑着说--
:“您人家说得是,那您就多坐一会儿陪额娘说话吧。”说完站起来眼看着要走,突然之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永琨就拉着费莫氏的手:“额娘,儿子突然想起个事儿要求您。”
“什么事儿?你读书的事不用说,我是不当家的,这要跟你阿玛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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