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朝贺,上午结束后海棠去拜见了一下嫂子就回了王府,回到王府后没多久,几个侄儿都拖家带口地来拜年。
一群小孩子进门就伸出小爪子:“姑祖母,压岁钱!”
弘杲就骂:“一群没规矩的,忘了拜见的事儿?”
然后一群小孩子们都排着队按着年龄大小来拜年,说上几句吉祥话从海棠这里领压岁钱。
为了十四这个弟弟,海棠今年下了重本,每个孩子的压岁钱不再是往年的一串铜钱,而是一人一张宝钞加上一件小礼物。
这些小礼物不一定贵重,但是一定新奇,没少让下面的人费尽心思去搜罗,甚至有些还是重金从市面上搜罗来的。
今天太忙,海棠也没来得及说太多,笑着给几个早就成年的侄儿们也发了压岁钱,外面就有其他兄弟侄儿们来了。
每家都是拖家带口,一家一家进来,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子都是进退有据,大过年的日子大家都开开心心。
过了一会弘明他们要去给其他伯伯叔叔请安,就带着孩子们走了。
弘杲因为离得近,多坐了一会,也带着孩子走了。
海棠就要带着弘阳和几个孙子去哥哥家里拜年。
老六阿哥家因为是在后面,去坐一会儿就行,海棠就直接从老六阿哥家出来去了九阿哥家里。
九阿哥就说:“十四家的那几个毛孩子我看了,也就那样。不在京城养着心里就不向着咱们。”
海棠就说:“再看吧,各有各的缘分,好不好的看缘分吧。”
九阿哥听完觉得这话说得对:“你说得没错,咱们都老了,他们还小着呢,他们长大翻云覆雨的时候咱们早没了,何必为后人担忧。”
两人就说起别的来。
没一会十七阿哥带着他家的孩子来了,他就一个儿子,宝贝的跟眼珠子一样,进门的时候是抱着进来的。
小孩子瘦弱不说,头发也没几根,和别人家的胖孩子比起来差远了。
九阿哥就伸出手去:“来,让伯伯抱抱。”
小孩子转脸抱住了十七阿哥的脖子表现得很抗拒。九阿哥就跟海棠说:“胖丫头,现在哥哥都不讨人喜欢了。”
实在是他太胖,现在脸色也不太好,已经蒙上了一层灰色,加上这老头子有时候还嘴毒,确实不讨孩子们喜欢。
海棠只能说:“哥哥,是所有老头子都不讨人喜欢,不单是你。”
十七阿哥也笑着说:“是这孩子养得娇惯了。”
九阿哥就说:“你家的孩子是养的娇惯了,你让他多走走,别走哪儿抱到哪儿。胖丫头,当初咱们小的时候汗阿玛就说让咱们多跑多跳,让乳母跟着,能走就不要抱,说是跑得多长得壮实。”
海棠没印象了,但是小孩子多运动确实健康,就说:“是啊!是有这么回事。小孩子坐地上就坐了,顶多给他们垫个垫子免得冰着了拉肚子,别说什么脏不脏的,小孩子就该多玩儿多
跑,玩泥巴也没事儿。”
十七阿哥看着自家的这个宝贝蛋,表现得很纠结。
他当爹的就这个态度,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从九阿哥出来就是去十阿哥家坐一坐,海棠就和十七阿哥坐一辆车。永琦在车上没一刻是安静的,屁股上跟有弹簧一样,显的十七阿哥家的孩子就很安静。
十七阿哥的表情就更纠结,可他儿子真的太安静了,看着瘦瘦的小脸,他自己都觉得孩子可怜,哪里还会催着他多走路,真的是恨不得时时刻刻抱在怀里。
十阿哥家的人少,他才有两个儿子,按道理说该给两个儿子分家,王府该大儿子弘暄继承,让小儿子搬出去住。但是舒宜尔哈住在他们家,小儿子弘晙夫妻侍奉舒宜尔哈起居,舒宜尔哈手里的贝勒爵位也给了小侄儿,日后舒宜尔哈不在了或者是搬出去了,弘晙一家是有贝勒府的,所以一家人和和气气相安无事。
在十阿哥家坐到快天黑了海棠带着几个孙子回家,路过十一阿哥家里,去他家又坐了一会才回家吃晚饭。
次日就是初二,出嫁女儿回娘家的日子,月娥照例是忙忙碌碌地催着弘阳赶着永琦早早出门了,不出意外扎拉丰阿又在家里长吁短叹。
海棠就没搭理他。
但是他突然有了个想法来找海棠商量:“格格,要不然咱们收养个女儿吧。”
海棠看着他:“收养?不会是你在外面私养了个孩子想抱回来过个明路养着的吧?”
“格格你怎么能凭空诬赖人!”
“又不是我这么想的,外面的人都会这么想。为了你的名誉着想,这事还是别做了。”
这就是不同意了。
扎拉丰阿敏锐地感觉到海棠的心情不好,就问:“格格今儿不高兴?”
“也没有,就是觉得有些无聊,又不知道做什么消遣。”
“奴才也想不起来,不如把两个孙子喊来,您去年让他们记账,今儿正好一年,不如问问他们,这一年来钱花到哪里去了。”
海棠看了一眼扎拉丰阿:“你这人可真坏啊!”
扎拉丰阿笑起来:“闲着也是闲着--
。”
海棠就发现,老了之后就不热衷于过年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现自己老年生活与团聚和儿孙这些元素没有太多的关联,她自己也不想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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