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机的重要性,大人心中比我更清楚。陈神机的重要性,大人比我更清楚。而褚良辰更是当年唯一亲眼瞧见税银变成了石头的重要证人……”
王一和听着,眉头紧锁了起来。
他端着茶盏的手一直顿在空中,食指指腹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茶杯壁上敲着。
屋子里安静得很,顾甚微亦是没有催促。
过了好一会儿,王一和方才再次开了口,“我以为你是为了顾家的事情。”
不等顾甚微开口,王一和又深深地看了顾甚微一眼,“褚良辰收人钱财杀死王全,陈神机以民杀官,倘若不是流刑而是直接处死,你又当如何?”
王一和目光灼灼,顾甚微听着还了他一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并没有想要左右大人。”
王一和闻言,笑了起来。
他摇了摇头,走到了火炉边,又给顾甚微的碗里添上了水,先前糖放得太多,底下还有厚厚一层没有融化,被他这么一冲,晕了开来。
“明日一大早,我要见到李茆。”
他说着,又笑了出声,“不过你千算万算,却是吃亏了。他们二人本就如你所想,会流到同一地方。你莫要将这衙门的事情,想得那般在云端。”
“徒刑去哪里,也同哪里缺人,哪里要人有关系。常用的流放地统共那些,押解官也不能一回押送一人,这不都凑成堆儿了。”
“若非如此,本府是万不会应你。最近汴京城中的案子,都在官家那里过了明路了。”
王一和想着,看向了顾甚微,往日他只听吴江吹嘘顾甚微厉害,今日在婚宴之上,看到她力挽狂澜,从绝路走向生途,方才直观的感受到眼前这姑娘惊人的天赋。
只可惜,开封府衙不比皇城司,他也不似张春庭那般嚣张跋扈,这里出不了女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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