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蹙了蹙眉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棉锦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拿出那锭金子来试探褚良辰呢?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们既然拿走了税银,为何不直接将这东西给融掉。”
“就像咱们去李贞贤家中发现的金山银海一样,那其中肯定也有不少是他贪来的见不得光的脏银。”
“他是如何做的?直接融了按照自己模子打成金砖,这样就相当于是毁尸灭迹了。能够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偷偷转移走那么多金银的人,连这个都想不到么?”
“倘若那些金银都已经处理了,就算褚良辰瞧见了下头的税银变成了石头那又如何?”
如果棉锦没有将那锭有问题的金子送到褚良辰手中,在时隔多年,且大部分的水鬼都没有办法下到河底一探究竟的情况之下,开封府想要重提税银大案证据不足谈何容易?
她这下子打草惊蛇,不光送上了把柄,而且还损失了常亦同欧阳至,更加将她自己暴露了出来。
韩时宴听着摇了摇头,“也有可能是自大过头了,以为自己是猫,褚良辰是老鼠,她没有料想到老鼠装死骗过了猫不说,还引来了一头老虎。”
“倘若褚良辰没有那么敏锐机警,当时他就会被棉锦灭口。倘若不是有你出现,这回常亦同欧阳至就会成功补刀杀死褚良辰灭口。她没有考虑到你这个变数,也是很有可能的。”
顾甚微听着按捺住了心中的疑问,“我总觉得这其中颇为违和,不过等咱们将棉锦揪出来就知道了。”
顾甚微想着,不等韩时宴接话,有些得意地抬起了下巴,“我瞧着这天上没有下红雨啊,韩御史怎么还夸起我来了,唉,本人不才,还是比老虎厉害些的,徒手捉大虫可试上一试!”
韩时宴嘴角抽了抽,无言地笑了出声。
正在这个时候,马车外头传来了车夫的问话声,“顾亲事,咱们是要在哪里停,前面不远就要五福寺了。”
顾甚微一下子来了精神,她敲了敲马车壁,应声道,“现在就靠边停了,我们下车查看一二。”
“好叻!吁!”车夫吆喝了几声,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顾甚微轻轻一跃下了马车。
这地方是个被人修整过的山道,堪堪能够容纳一辆马车通过,站在这里往四周看,果然能够在那影影绰绰的山林之间瞧见五福寺,太安观还有送子娘娘庙。
往下看去,是一条宽阔的道路,那道路之上三五不时的有马车经过,看上去热闹非凡。
想来从前这条山道是通往这三个寺庙道观的必经之路,这山道陡峭且狭窄,不便于贵族的马车通行。五福寺香火鼎盛之后,便有富贵香客新修了一条平坦的道儿,而这从前旧路便荒废了。
顾甚微想着荆厉的话,吸了吸鼻子。
不过倘若荆厉的鼻子是状元,那他们这些人就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睁眼瞎子,根本就不是一个境界的人,什么浓重的血腥味儿她是没有闻出来的。
她只能闻到离她很近的韩时宴身上的熏香味,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凌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