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甚微挑了挑眉,将腰间的长剑抽了出来,放在了矮桌案上,又将李铭方给她的木匣子搁在了剑旁。
“我们阳间也应该效仿阴间,给每人做一个功德簿的。比如姜太师舍子救民,功德加十,后害死一人,功德减一,又杀一人,再减一……不杀够十人,那功德有多,便算是无罪。”
姜太师轻轻一笑,落下一枚黑子,“你是顾右年的女儿,怎么会滥杀无辜?”
虽然在屋子里看起来不怎么明显,可眼前这人眸色似乎比寻常人的浅淡几分。
姜伯余蹙了蹙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常音,退下。顾小友不会杀我的。”
那个叫做常音的人身形一闪,又消失在了屋中。
“这里只有我同太师二人,太师就不怕我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毕竟我本就是报仇来的。”
顾甚微眨了眨眼睛,“你说呢?”
姜太师这回却是没有落子,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顾甚微。
“姜太师是否无辜,自己还不清楚么?”
姜伯余并没有动弹,可他的身后突然闪现出来了一个中年男子,那人看上去寻常无比,几乎扔进人堆里都找不出来,可是一双眼眸却让人觉得格外的熟悉。
顾甚微嘲讽地看着对面的姜伯余,手指在剑柄上轻轻地摩挲着,突然之间她猛地一把抽出了剑鞘中的剑,直接将那寒光闪闪的利器,架在了姜太师的脖颈上。
“我那儿子从小性子跳脱,时常受伤,铭方为了他还专门研习了医术。她在这一道上颇有天赋。顾小友若是身子不适,可叫她替你配上一丸药。”
顾甚微瞧着姜太师的神色一冷。
“老夫同你父亲顾右年是旧识,从前断械案的时候,他向东宫求救,还是老夫在其中牵线搭桥。”
“有些事情,并非同你表面上看到的一样,说不定到头来,你会发现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成了别人手中的一杆枪罢了。”
“就像天下人只认为你们皇城使张春庭是魅惑君主的佞臣,有谁知晓他是皇帝的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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