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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想着袁惑死了,死无对证,他便随便编排一个理由糊弄过去。
可是顾甚微的话提醒了他。
齐王此人,性格犹疑。去年三月决定的事情,到明年三月能做便不错了。
到底是什么才可以让他听完袁惑的话立即上吊写认罪书?当然是他见了兔子才撒鹰。
袁惑会不会已经将不死药给他了,亦或者是已经给那云珠郡主服用了?若是如此……那他先前想的说辞就不能用了。他不能说没有给过袁惑药,不知道袁惑是从哪里听来有不死药……
不然……就要像姜二郎一般,立即被打脸了!
陶然嘴巴张得大大的,他头一回羡慕起了文官们,他多想此刻有一个能转成大风车的脑袋。
可是他没有。
“陶大人,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不如请管家来替你回答,我听闻你府中管家出身豪族,府中事务一由交给他打理,便没有他不知晓的事情。”
陶然心中破了一个洞。
陶然颓唐地叹了一口气,“袁惑的那一枚药,的确是从我这里拿到的。我改一次药方,只会练两颗药,一颗自己服用,一颗留做记录。但是最近的那一枚,练了三颗。”
“有一颗我吃了,还有一个放在家中的药匣子里,另外一颗给了袁惑。”
陶然的话有些说不下去了,他的身子颤抖着,就听到旁边的“好心人”顾甚微特意的蹲在了他的面前,凑近了说道,“确实什么?陶大人说不清楚么?”
陶然双目猩红的看了顾甚微一眼,他握着刀的手在抖。
但是没有根基没有家族底蕴的人,谁不是这般过来的呢?
顾甚微这个人,看他第一回没有想明白这个暗示,第二回“好心”的特意亮了明牌,点明了管家的身份。还当真是个“好人”!
他府中的管家是副都检点王珅府上的管家。
连死都不能死。
顾甚微啧啧了两声,得意的看了姜太师一眼。
他的脑子比不过顾甚微,斗嘴也斗不赢她,就是暴起杀人功夫也不如她……
若换做寻常事,他自是相信那王管家不会背主,可今日顾甚微是在干什么?是在替那老仆的旧主王珅翻案啊!
“官……袁惑的不死药,确……确实……”
为什么?他不担心陶然将他供出来吗?
陶然想着,抬掌朝着自己的脑门拍了过去,可手刚刚抬到半空中却是被顾甚微给抓住了。
他出身寒微,父母都是泥腿子,一家子人行为都十分的不得体,是以这才在做了京官之后,收了许多旁的府中放出来的旧仆。他何尝不知这样鱼龙混杂会有风险?
他在想,若是立即拔刀……可他只是这般想想,又放弃了。
陶然想着,心中一沉,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屏风后头的人拜了下去。
简直就是……
姜太师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仿佛他根本就不认识陶然一般。
顾甚微想着,抓紧机会继续问道,“你为何要给药给袁惑?你同袁惑同为殿前司副都检点,只有一个人可以去掉那个副字。你就不怕他将那假死药拿去呈交给官家。”
“我可还清晰的记得,陶大人你说想要拿药进献官家换取前程的。”
陶然将那句“我同袁惑是挚友”的话咽了回去,“好心人”再一次预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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