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松身影微侧,将沈定珠挡在身后,他跟元夫人交涉。
“你想要这幅画,我可以安排家仆从家中送来,价格也好商量,但近几日不要来麻烦阿珠了,她暂且不得空。”
元夫人哈哈地笑了起来,眼神显然是误会了:“明白,明白,阿珠呀,你可真是好命,我早就看出来你不一般了,那我年后再来找你。”
她就这么走了。
沈定珠漆黑的目光看向许怀松,后者依旧神情淡淡,道:“让她排在我之后吧,这几日,我的事更需要你。”
又是五六日过去,距离除夕只有四天了。
城中到处张灯结彩,孩子们提前开始放炮迎新年。
许靖西受施老先生邀约,除夕那夜会去施家跟他们一起用年夜饭。
城中的药材铺门口,今日停着一辆拿棕布罩着的马车。
两名锦衣冷脸的护卫翻身下马,便走进药材铺。
这时,药材铺的老郎中正跟儿子杨大议论沈定珠的事。
“我看,那就是阿珠的丈夫,不然,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哎!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杨大恨恨道,“这个大东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妻子,愿意为我生儿育女,我怎么可能让她独自一个人在外面漂泊。”
老郎中蹦起来,拿医书打儿子的脑袋:“一天天的,就想着美人,没出息的东西。”
门口两名护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冷冷道:“开药。”
老郎中收敛神色,连忙来了。
杨大眼瞧着另外一个护卫返回马车边,躬身说着什么话,幽冷的目光,时不时看向铺子里,还不停地点头,很是恭敬的样子。
杨大心里很是疑惑。
怎么最近他们这个小小的荣安城,好像来了好几位大人物。
老郎中正在开药方,杨大去后院磨药。
不一会,听见前头传来自己老爹的叫声,杨大急忙丢开杵子跑回药堂。
“爹!”杨大一进去,发现铺子的门,已经被两个护卫关上了。
他父亲昏倒在一名身形高大的男人面前。
杨大吓了一跳,从下往上,看见那人紫金袍的一角,绣着奔走的团兽祥云,再往上,玉带环腰,镶嵌的宝石闪着暗光。
整个药堂一片晦暗,唯有烧药的炉子下,冒着猩红的火星子,好似男人剑眉下那双深邃凛冽的眼睛!
浑身气息强势,像是比那药炉子下的火星子,还要滚热如烧红的刀锋。
“你,你们是谁?”杨大惊慌失措,被男子的气势吓得有些结巴。
男子薄唇微启,声音沉冷:“你们口中的阿珠,她丈夫是谁?”
杨大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是,是个外乡人,听他们说,好像是北梁来的大富商,别的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不熟啊!”
萧琅炎闭上眼,唇角溢出一抹嗤笑。
“北梁的富商?好得很。”他转身,一脚踹翻了药炉,吓得杨大大叫。
门扉被打开,迎面的寒风吹来,扬起那紫金色的衣袍,猎猎而飞离去。
乌云如雷霆般,很快遍布了整个荣安城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