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玉离平时穿衣都是慵懒松散型的,多少带着一丝不羁的气质,而且他在太上宗的时候也从来不束发,最多用丝带缠一缠。
而这时,殷玉离穿上黎闻鹤曾经穿过的法袍,整个人气质一下子就改变了。
一头墨发一丝不苟地笼在玉冠中,露出光洁如玉的额头和斜飞入鬓的剑眉,身上挺括笔挺的玄色长袍勒出修长清瘦的腰身,映着他那一双沉润的乌眸愈发带了几分深不可测的感觉。
原本冶艳明丽的五官此刻反而显得锋锐无端,丝毫不带女气。
沈庭雪看着这样的殷玉离,眸光恍惚一瞬,仿佛在隔了久远的时空外他又看到了端坐在皇位之上,一袭华服头戴冕旒的殷玉离。
那时的殷玉离一双眸子也是如此,沉沉如夜,冰冷且难以捉摸……
“仙尊?”
沈庭雪恍然回过神来,然后他便摆摆手,抬手按了一下有些冰凉的眉心,低声道:“无事,我只是恍惚了一下。”
殷玉离眉头微皱,却没有太恼火,只语气平静地道:“这是那位黎仙尊的衣服吧?仙尊方才以为看到他了?”
沈庭雪:“你知道?”
殷玉离语气淡淡:“除了那位黎仙尊,太上宗无人穿黑。”
沈庭雪点了点头,却又摇摇头道:“我没觉得你像他,我只是想起了别的事。”
殷玉离神色稍霁,正想再多问一句,外面就传来了内侍的通报声。
“陛下驾到!”
女帝降临,殷玉离和沈庭雪便又都退后一步,垂眼维持了一个肃穆的姿势。
不多时,公仪女帝走了进来。
她一袭华裳,眉目威严,同宫倦的五官有五分相似,身上自带一股庄肃的气息,但见到殷玉离和沈庭雪后,她却淡淡笑了笑,摆摆手,屏退了众人。
内侍宫女们离开之后,公仪女帝便走上前来,微笑着揽住殷玉离的肩膀道:“怎么,不认干娘了?”
殷玉离已经好几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这时听到,脸上原本的肃穆的神色便瞬间化为了柔软。
“当然不是,只是玉离觉得当着宫人的面不好直接叫干娘。”
公仪女帝摸了一下殷玉离的头:“你乖。”
殷玉离默默笑笑。
一旁的沈庭雪见到这一幕,心头愈发纳罕,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直到公仪女帝看向他,低声道:“这位想必就是太上宗的沈仙尊了?”
沈庭雪稽首道:“在下沈庭雪,见过女帝。”
公仪女帝沉默片刻,笑了笑:“既然是玉离带来的,就是自己人,坐吧。”
说着,公仪女帝指尖微动,远处的两个椅子竟是长了脚一般,轻轻地就飞了过来,分别落在了沈庭雪和殷玉离身后。
殷玉离先坐下了,沈庭雪沉默片刻,也慢慢坐了下来。
公仪女帝这时目光静静在殷玉离和沈庭雪二人面上扫过,片刻之后,她道:“沈仙尊的病我有所耳闻,这次去太仓山的事玉离也同我讲了。”
沈庭雪目光微动。
“沈仙尊为保修真界太平却沦落至此,我也觉得是天道不公,于心不忍,只是我同我那位兄长素来矛盾极深,没法伸出方便之手,帮沈仙尊一把。还望沈仙尊不要介意。”
沈庭雪摇摇头:“女帝仁慈,晚辈没什么可以介意的地方。”
公仪女帝微一颔首,又道:“但既然沈仙尊如今来了我西洲,我自然不会再有所隐瞒,我手上确实是有可以救治沈仙尊的方法。只是我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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