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发话，众人这才往后退了退。
“嗯，我也觉得，这女人不像撒谎。”
人群中，一个带着厚厚镜片，看起来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人，幽幽说道。
他叫叶师德，原本是这支工程队里负责技术支持的工程师。
叶师德还带着一丝读书人的底线，算是没有完全把孔乙己的长衫扒干净。
在这些人里，叶师德脑子最好使，但他优柔寡断的性格，注定当不了老大。
而且其他负责出苦力的工人，潜意识里对他这种知识分子，都有一种嫉妒和排斥。
明明吃力气的活儿都是他们干，但黄明达却对叶师德特别器重。
听见叶师德这么说，工友们不满，“老叶，你觉着不像好使吗？你以为自己肚子里装几瓶墨水儿，就比俺们兄弟智慧了？凑！”
“行了！”
黄明达有些恼怒，大声呵斥起来。
“老叶说话不好使，我说话也不好使！？
一个个的，要他妈造反啊！？”
在从前，黄明达只要说了什么，后面便不会有人再提出质疑，这是他在工程队中绝对权威的体现。
可是这次，也许是因为面对陈凡的时候，他没挺住，最先带头下跪。
黄明达在队伍中的威信似乎有些动摇了。
弟兄们明面上在反驳叶师德，但黄明达也不傻，他听得出来，这些人对自己多多少少有些怨气和不忿。
多年混迹江湖的经验告诉黄秃子，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退。
这些糙人都是贱皮子，冒头儿不打，很容易蹬鼻子上脸！
还好，一嗓子把这些人镇住了。
没有人再继续说下去。
黄明达心里暗自松口气。
“好了。”
他又把口气缓和下来，“兄弟们，咱们是个集体。不管出什么事儿，团结都是最重要的，可不能自己人起内讧。”
黄明达瞄一眼蜷缩在地上的暮雪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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