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恬有些尴尬,慕阳难道没跟他朋友解释么?
正好这个时候,一个阮恬的老熟人,李涵,从楼上走下来。
说老其实也只是从年限上来说,其实平时阮恬跟李涵根本不联系。
从学生时代到现在,李涵也是摇身一变,从当初的混混学生,变成了如今的公司老总。
今天他来参加一个商业宴请,正跟嘉树老总一帮人在滨江九号吃了饭下来,就看到楼下大厅被包场了,开生日party,有些吵闹。他本来也没有在意,是嘉树老总跟他说:“这饭店是越开越回去了,以前哪里能放这些人进来……”
李涵就笑着拍他的肩膀说:“年轻人才有这种热情,宋总,说到底咱们不年轻了啊。”
“李总年轻有为,怎么就不年轻了。”嘉树老总说,又朝那方向看了一眼,“你还别说,坐着那个穿白裙的女的还挺好看的,好有气质。”
李涵仍然是漫不经的,这嘉树老总品位有问题,而且还是个色中饿鬼,刚还对包厢里的女服务员言语调戏。要不是看他有几分真本事,李涵都不想搭理他。
他们这帮人就是玩儿,那也要情调高雅,手段上乘,最好是女的自己贴上来,才能彰显自己的人格魅力。就这么上下其手那是流氓。幸亏人家包厢女服务员见多识广,忍耐力极强,才没当场泼他一脸茶。
所以当嘉树老总说对方好看的时候,他只是漫不经地抬头看过去。那些人起哄的厉害,好像正起哄那女的跟一男孩,从背影看她身材极好,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骨架纤细,腰盈盈一握,身姿特别柔软,但又绝不柔弱。
只是怎么……越看越眼熟。
李涵皱起眉。
嘉树老总见他看得出神,还在一旁起劲儿地说:“怎么样,真的不错吧!”
那女孩侧过身。李涵终于看到了她的脸,顿时面色一寒,听着那些人不断起哄的声音,他突然道:“宋总不好意思,失陪一下。”随后大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去。
搞得嘉树老总措手不及,李总这是怎么了?
他赶忙也跟了上去。
正逢阮恬要开口解释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微寒的声音:“阮恬,你在这里干什么?”
阮恬回过头,惊讶地看到来人竟然是李涵。
他站在一帮人前面,正皱眉看着她。
他看了自己一眼,立刻把目光放在慕阳身上,问道:“他是谁?”
慕阳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但对方穿了件范哲思黑西装外套,斯文俊秀,眼神不善,身份势必也不凡,非常具有威胁力。出于雄性对自己领地的天然守护,慕阳立刻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反感。
难道这就是阮师姐那位从未露过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朋友?
阮恬说,“他是我们公司的师弟,今天在这里吃饭。你怎么也在这儿?”
李涵却没有回答,他仍然看着慕阳。慕阳站在阮恬身后,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这样的人他再熟悉不过了,喜欢阮恬的男性太多了,只要接触她稍微深一些,很难会不喜欢上她。只是大部分时候,这些人都被陈昱衡处理掉了。再加上阮恬本人也对此无兴趣,她的兴趣最多就是赚钱,所以并没有出过什么事。
今天是怎么了?
全场就她一个女的,周围的人都这么起哄了,她也没有生气,跟这个所谓师弟……
这要是被陈昱衡知道了……
“你现在必须要回去,阮恬。”李涵突然说,“我送你回去。”
他的眼神有些严厉。
阮恬却觉得他这样有些突兀。
纵然这样的场合她也不喜欢,但李涵又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不过阮恬并不想跟他当面产生冲突,今天的事她也有些尴尬,所以早就有了离意,就说:“慕阳,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你继续玩吧,抱歉了。”
“师姐!”慕阳叫了她一声,凭某种敏锐的直觉,他能猜到这个男的,也并不是师姐的男朋友。他说道,“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
“没什么不放的。”阮恬说,“李先生是我的老朋友了,今天耽误你的生日宴了,抱歉。”
慕阳又有什么立场阻止,只能勉强地点头。
第三章
阮恬拿起自己的外套,李涵也跟他那边的人告别,两人从滨江九号出来,李涵将他的车开过来,一辆黑色的奥迪R8,阮恬坐在副驾驶上,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灯火流过。
李涵一边开车,他仍然没有完全平静下来,看着道路延升的灯火,一边道:“你刚跟你师弟聚会,怎么闹成那样?要是让陈昱衡看到了呢?”
阮恬只是沉默。
这么多年了,她当然知道陈昱衡是什么脾气性格。
车内的空调凉丝丝的运转着,靠着真皮座椅,阮恬淡淡地开口了:“我没有做什么。”
“我说这些也是为你们好。”李涵继续说,“你一个有男朋友的人,怎么能单独跟一个男性出去?就算你没别的想法,但你知道他想的什么吗?……”
阮恬蓦地睁开眼,听到这里没由来的一阵火气,说:“李涵,我这些事,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刚才大庭广众之下,你又凭什么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
阮恬也很少发脾气,她不喜欢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完就将头转了过去。
李涵侧过头,但只看到阮恬别过头去了,空调风微微吹动她的头发,颈部雪白而精致,小巧温润的耳垂,甚至能看到若隐若现的淡青色血管。
他竟然像个吸血鬼一样,突然觉得一阵干渴。
他在里暗骂了自己,立刻回过头来。只是绪始终不能平静了,说:“对不起,我不是想惹你生气,只是随口一说。”
阮恬也知道自己的生气是没由来的,不过是在生别的气,迁怒了他而已。
过了会儿也淡淡说:“不怪你。”是她自己情不好。
她说完之后,就打了两个喷嚏。
李涵皱眉,伸手把空调关了,问道:“你冷么?”
她穿着件单薄的白色套裙,刚他的空调可能开低了,但她又一直不说,可能正忙着生气。
“嗯,已经没事了。”她抱着双臂,将双臂暖了会儿。
李涵仍然没有掉以轻,把车开到了药店,给她买了感冒药,还问店员要了一杯水,端着水过来。
阮恬正看着车上放的一个小叶片装饰,是一对水晶叶,据说是太阳能的,在阳光的照射下,能够挥着两片小叶子扇动,很有趣。但现在已经是晚上,它为什么还能动呢。
她正思索这种无聊的小问题,面前突然递过来一杯水。
阮恬下意思地伸手接下,李涵另一只手递过来了药。“吃了吧,吃了我送你回去。”
李涵自己没进来,站在路边,靠着车门抽了根烟。
阮恬也怕自己真感冒了会影响工作,吞下了两粒药片。吃完后她看向李涵,他的表情在路灯下晦暗不明,穿着白衬衣和西装外套,没有打领带,扣子解开一颗,低垂着头。那一瞬间他的模样有些陌生。
“吃好了就走吧。”李涵拧灭了他的烟站直,他如他所说的那样,开车送她回去。
阮恬住的地方,就是陈昱衡回国住的地方,他来过两次,路还是熟悉的。
阮恬吃了感冒药,不知道李涵买的是什么,她竟然就有些犯困了,靠在车里有些打盹。李涵到了车库都没有叫她。
车引擎低声响着,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喊她起来。
阮恬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觉得自己的状态不是很对,让李涵把药盒给她看。她才发现他买的是泰诺,含有少量的伪麻黄碱,她每次吃了这个药就想睡觉。难怪刚才在车上都睡着了。
阮恬向李涵道了谢,下车后脚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前走,宛如踩在云端。李涵看了她的状态有些不放,叫住她:“等等,还是我送你上去吧。”
阮恬的确有点头晕,就点头答应了。
两人一起上了十六楼,锁是密码锁,阮恬按入密码,但还没等她按下门把手,门就自己开了。
从门里探出来一张熟悉英俊的脸,正说:“你今天怎么……”
但紧接着,他看到了站在阮恬身后的李涵,先是有些惊讶,紧接着笑容就消失了。
李涵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贼虚了,立刻开口道:“昱哥,我刚是在路上遇到的阮恬,所以送她回来。”
他的跳瞬间很快,已经是晚上了,他独自送阮恬回来,还让陈昱衡撞见了。孤男寡女的回阮恬独住的公寓,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嗯。”陈昱衡道,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一眼,然后他笑着问阮恬,“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还突然遇到李涵了?”
尽管他轻描淡写,阮恬还是从他的话中感觉到一些不舒服。
“路上碰到的。”阮恬淡淡说,挤开他就先进了门。
“那昱哥,既然阮恬已经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吧。”李涵说着正要准备走又,看到自己手上提着的药袋。就把药给了陈昱衡,“对了,阮恬好像有点感冒,就给她买了药……”
陈昱衡接过他递过来的药袋子,他斜靠着门框,只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衬衣,淡淡说:“不是在路上碰到的吗?”
“真是偶然碰到的,看到她有些感冒,就给她买了药。”李涵连忙说。
“嗯,我知道,我就是随口问问,你紧张什么。”陈昱衡又笑起来,“今天谢谢你了,你回吧。”陈昱衡把门关上了。
手上的药袋子,被他随意放在了桌上。
卧室里亮着灯,阮恬已经去睡了,她实在是有点困。
陈昱衡见她睡着,把已经凉了的饭菜倒掉。走进卧室里。
她睡在她惯常睡的那边,只脱了外衣,沉沉地靠着枕头。听到床被压下去的动静,随即迎面而来一个深吻,她往后避了避:“我今天不舒服,不要……”
但随即,她感觉到握着她的手腕一紧,那个人身上的气息极度冰冷。
“阮恬,你给我睁开眼!”
她被迫疲倦地睁开眼,看到他俯身在自己的上方,将她的手腕压在床上,逼近她问道:“我挺好奇的,你跟李涵的公司,一个东一个西,你们怎么偶遇的?”
阮恬轻轻皱眉,语气无奈:“陈昱衡,你能不能别这样?他只是碰到我在吃饭,我不舒服,所以送我回来。”
“他平时吃饭的地方,你怎么会去?”他眼睛微眯,语气仍然冰冷,“送你回来,还用送上楼吗?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阮恬觉得他简直油盐不进,有点生气。她挣扎了一下:“陈昱衡,李涵可是你的朋友,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觉得这段感情的猜忌、怀疑太多了。不光他对她,甚至也有她对他的。
“你不信就放开我,我也不想解释,你自己去查好了!”
他听到她的语气,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你别生气嘛,你们今天这样,换了任何人,看到自己老婆跟别的男人一起回来,能不多想吗?”陈昱衡又笑起来,在她的颈间轻啄,“我千里迢迢,跑回来找你,想给你个惊喜的。你却一句欢迎的话都没有,我怎么能不生气!”
他一软化,阮恬也不好再生气了,抱着他毛茸茸的头:“但你也别这样啊!”她说话的时候,他还不停地亲她。貌似软化,其实也有转移她注意力的意思。
“李涵只是好送我回来,我们今天同事聚餐,我才碰到他的……”阮恬继续无奈地说,“我怎么会跟他有什么,如果是别人就罢了,但他是你朋友,你还不了解吗,有什么好怀疑的!”
阮恬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陈昱衡自然是赔笑:“好、好,我知道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东西……”
“你说什么呢!”她连忙捂了一下他的嘴,这个人混起来还是跟当年一样,什么话都往外说,“我还没问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的保镖呢?”
“忙完一阵了,现在休息一周。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人,所以给他们放假了。”陈昱衡含糊地说,头埋下去,“好了你别问了,我里有数……”
她正想说你能有什么数,但却随着他突然的一个动作喘-息了一声,紧紧抓住了他的头发:“昱衡……”
想问他多的话,自然都问不出来了。
卧室里的灯又暗了下去。
陈昱衡今天要她比平时还多,到后面她说不要,可他还是没有停止,当没听到一样。一直到阮恬不停地掐他:“陈昱衡……你别!停下……”他才勉强停止,抬起头时眼睛微微泛红,但是阮恬并没有看到。
“好吧,放过你了。”他在她的眼皮上温柔地吻着。
跟他体温一样滚-烫的吻,落在她微颤抖的湿-润的眼皮上。有种非常的亲密。
她疲倦至极地蜷缩在他的怀里睡去。
人疲累到了极致,就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阮恬反而睡得很舒服,两个人肌肤相亲,肢体纠缠,给人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她靠着他宽阔的胸膛,听着他的跳沉沉入睡。她知道他的吻还落在她的头顶发,额头,直到她彻底睡着。
第二天醒来时,阮恬看了表,发现竟然错过了上班时间。
她霍地从床上起来,手机明明有闹钟的啊,闹钟为什么没有响?
阮恬在床上四处摸索,才发现手机根本不在她身边。而这时候,厨房传来了响动,好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阮恬穿了拖鞋下床,连忙去厨房看。发现那人正举着锅铲,另一手收拾碎瓷片,看到她起来了,就露出一个笑容:“你醒了啊!”
阮恬看到他摔碎的是自己平时最喜欢的一套淡蓝纹的骨瓷餐盘,想当场掐死他。她无奈地扶额:“你到底要干什么?”
“给你做早饭啊。”陈昱衡已经把碎瓷片都扔进了垃圾桶,非常自然地说,“锅铲用得不顺手,不小摔了盘子。我叫人买套一样的给你。”
锅铲用的不顺手,为什么会摔了她的盘子?
阮恬已经不想吐槽他了,从他手里把铲子抢过来:“行了,你给我站一边儿去,别在这儿搞破坏了。”
他笑嘻嘻地站一边儿去了,并且在她系围裙的时候,从后面替她系好系带,趁机环住她的腰:“喂,你到底什么时候答应跟我结婚。每次都说忙,事业比我重要啊?”
他有事没事都会说结婚这个事。
“现在真的忙,你的状态也不稳定,再等等吧。”阮恬说。其实她是觉得,如果两个人结婚后跟现在一样经常分隔两地,那婚跟不结有什么区别,反倒是让两人之间增加了更多的怨怼。消磨感情,如果最后真的是这样的结果,那么她宁愿暂时不结婚。
他以前还会逼问她,到底要忙到什么时候,现在他应该习惯了,就不会逼问了。
可是阮恬没有看到的是,在她拒绝的时候,陈昱衡的眼神突然地暗沉。
他不提这个事了,看着她熟练地开始煎蛋,做荷包蛋面,他像连体婴儿一样抱着她不放,继续笑着说:“老婆最能干。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入得……”他后面那句没说出来,就被她手肘一撞消声了。变成一声痛吟。
“最毒妇人。”他说,“把老公打坏了,你怎么办?”
阮恬气笑,挥着锅铲向他,“你再贫一个试试?”
这货在只会搞破坏,阮恬很想灭了他。
“行行。”他不惹她了,被她赶去了外面。
她把面端出来的时候,他又在阳台上打电话。
“……嗯,做狠一点吧,吃相这么难看,就别怪老子跟他玩儿阴的。”他背对着阮恬,手指轻轻敲着栏杆。听到阮恬出来的声音,就若无其事地说,“你自己看着处理吧。”随即他掐了电话转过身来。
阮恬看了他一眼问:“玩儿什么阴的?”
“没什么。”他只是笑,走过来。
他不想说,阮恬也不多问,反正他生意上的事她也不是很关。
她把面放在桌上,陈昱衡已经凑了过来说:“哇,这么香!”
他端着属于他的那面吃起来,阮恬早上不怎么吃得下,只是陪他吃一点点,她咬了口荷包蛋说:“一会儿吃了饭你把碗洗了自己玩,我还要去上班,不能陪你。今晚公司有年会,我会回来得晚一点。”
“喂。”陈昱衡伸手过来捏她的脸,“我逃了这么多工作回来找你,你就把我一个人撂下,有你这样的么?”
阮恬拍开他的手,她才化了妆的。“实在是最近有点忙,年会老总要来,不能不出席。吃了饭我就回来,行吗?”
“不是很多公司的年会都能携带家属吗?”他放下筷子,挑眉,“你们这么大的投行,就不能带上我?”
“你别闹了,”阮恬叹息,“今天是内部年会,来的都是多年的合作伙伴。如果能带你,我会把你一个人扔家里吗?”
“行吧,”他一副勉强同意的样子,神情像个留守儿童那样悲惨,“你记得早点回来。”
阮恬再三保证,亲了他一下,才能顺利出门。
年会下午五点在喜来登酒店召开。
公司早已手笔颇大了租下整个酒店,会场长桌上摆放着各色精致的点蛋糕,寿司、烧烤,堆成塔的鸡尾酒。阮恬带着自己几个手下一一给领导敬酒后,就拿着杯鲜榨的橙汁,靠着一把椅子休息,寻摸着等领导出席了,再跟他说一声走人。所以也没有去交际,只是漫不经地一口口啜着酒,看着面前如蝴蝶一样在花丛中穿梭的女同事们。
直到慕阳突然出现在会场。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身材修长有形的年轻人,穿起西装来总是好看的。他看到阮恬,几步蹦到她面前来:“师姐,我找你好久了!”
阮恬狐疑,满屋子的人,他干嘛找她:“找我干什么?”
“带你去见我母亲啊。”慕阳高兴地说,“今天她特地从美国飞过来,参加咱们年会呢,我给你引荐一下,快过来嘛,她正好在那边!”
阮恬有些无语,这孩子也真是,为什么要突然带她去见他母亲,她这种小职员,贸然到大领导面前并不好吧。“师弟,算了,我就不去了。”
但她怎么敌得过慕阳的力气,被他拉着走过大半个会场,会场这边辟了个VIP包,是公司大领导们的集中地,杜绝普通职员接近,而阮恬已经被他拉到了门口。
她一眼就看到,张萱被总经理带着在里面交际,端着一杯香槟,穿着一袭银色的鱼尾裙,巧笑倩兮。慕阳低声说:“你之前那个项目大获成功,刚我听到她在里面吹嘘,真是好不要脸……还敢到处宣扬说是她做的!”
慕阳说完,已经拉着她走了进去。守在门口的人看到是他,也没有阻拦。
慕阳带着她走到了一个中年贵妇面前,她妆容精致,虽然已经略显老态,但仍然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穿着一身channel的套装,很是高挑。正端着酒杯跟旁边的人说话。
慕阳的母亲回过头,对儿子说:“跑来跑去地做什么,妈妈正要跟别人介绍你呢,回头你就不见了。”
“母亲,这就是我跟您说的,带我的阮师姐!”慕阳给他母亲介绍阮恬。
都已经被赶鸭子上架了,阮恬只能伸出手:“慕董您好,我是阮恬,久仰您大名。”
慕阳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跟着母亲姓。
慕阳母亲淡淡地道:“原来你就是阮恬,常听阿阳提起你。他这孩子做事不够稳重,麻烦你帮我照顾他了。”
“您客气了,慕阳很有天赋,也做得非常好。”
慕阳母亲总算是露出一丝笑容,听到别人夸儿子,那总是令人愉悦的。
正好这时,远处响起骚动的声音,好像是一群人簇拥着,正走过来。慕阳母亲一看,就低声对儿子说:“你过来的正是时候,董事长他们过来了,阿阳,一会儿好好表现,董事长这次是陪着壹清集团董事长过来的。”
慕阳很吃惊,低声问:“壹清的董事长来了?”
他们公司股份大部分由壹清集团持有,壹清集团主要涉及跨国贸易投资,海路运输,芯片研发生产,是个财力雄厚,但行事低调的跨国集团。在这几年在国际贸易投资这块简直是风生水起,无出其右。背景、财力都非常深厚。他们只看到过集团的法人代表出现在总公司会议上,却从未看到过董事长的真容。
壹清董事长是个非常低调的富三代,据说几年前继承了公司,更将公司发展得如日中天。
慕阳母亲笑了:“不然你以为,你们分公司一个区区年会,我跟董事长怎么会来?”
一行西装革履的人走过来,被围拥的中间那人生得极高,身着枪灰色西装,高大笔挺。长相很是英俊,眉长而浓,一般人穿西装都显得笔挺而正式,他穿着西装,却仍然有一丝不经意的散漫,大概是因为他的态度仍然很随意。他身后有随时跟着几个保镖,即便是在晚宴里,也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隔绝了想要靠近的路人。
总部那些年过半百的董事们跟在他身边,倒是非常谨慎。
阮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知道公司实际控股的是壹清集团,但并不知道壹清集团就是陈家的。这并不奇怪,如果陈昱衡一直没说过,而她又不刻意去打探,那自然不会知道。
也许她会留在这个公司,跟他也不无关系。
阮恬突然回忆起当初应聘时候的种种。
在五年以前,清北交复的经济管理类学生还是香饽饽。但这些年金融行业不景气了,股市几连崩,即便阮恬毕业于全国最好的经管学院之一,也没有这么顺利能很快找到合适的工作。毕竟大学里能人辈出,比她能说会道,比她长袖善舞得多得是。唯独这个公司开出的条件,让阮恬觉得无一处不满意。而且在面试后不久,他们就提出与她签订合约,比她还着急的样子。
阮恬回想起应聘时的种种,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而陈昱衡的目光扫过会场,很快落在了阮恬身上。
董事长本来是要带着陈昱衡往那边走的,却见陈总自己迈开步子,朝阮恬这边走过来了。一行人只能立刻跟上。阮恬这边人很多,慕阳母亲、总经理等人都在,见陈总朝这边走来,立刻站正了,面带微笑等着他过来。
慕阳母亲见陈总离自己越来越近,立刻举起了酒杯,笑容满面地走了上去,董事长却立刻摆摆手示意她别上来,慕阳母亲顿时僵在原地。
陈昱衡看向阮恬,却看到一个高大阳光的男孩子站住她身边,挨她很近,正低头小声跟她说话。
他笑容微滞,同时主动向慕阳走过去:“这位是?”
董事长一愣,陈总怎么回事,突然问一个小员工干嘛。他示意了一眼慕阳母亲,她连忙笑着说:“陈总,这是公司里的一个普通员工,也是犬子慕阳。”
陈昱衡一过来,一大帮人立刻乌泱泱围过来了,都好奇地看着慕阳,慕阳顿觉得压力山大,他也不知道,陈总白白地问他是谁干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说:“……陈总好。”
陈昱衡嗯了一声,目光在他身上转了转,又笑着看向阮恬:“那这位呢?”
灯光下,穿西装的陈昱衡比平时更英俊迷人。
但阮恬一时无语,觉得他行为幼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次分公司总经理连忙说:“陈总,这是咱们分公司的一个组长,阮恬。”
“哦,幸会啊。”陈昱衡笑着伸出手,一副要跟阮恬握手的样子。
他这一举动,让周围几个董事都有些震惊,彼此相互看了一眼。这一路过来,陈昱衡也就和董事长握了手,为什么突然,对一个女员工伸出手……
阮恬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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