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一愣,“你说什么?”
郑宏旭笑了起来,明明是在笑,可那眼眶里却是蓄满了眼泪,“就是我不要了呀,娘,我不需要了。”
说完,他逃也似的离开。
郑夫人愣在当场,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她的心就好像一只橘子,被人掰开,今儿取走一瓣,明儿又取走一瓣,郑宏旭这一离开,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的心又缺失了一瓣。
空得厉害,难受得厉害。
“阿罗,他什么意思?你快告诉我,他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
罗姨娘也跟着难受,看着郑夫人苍白的脸,以及那双赤红的眼睛,难受得蹲在她身边。
“夫人,您要难受就哭出来吧。”
郑夫人愣愣的道:“我难受什么,我哭什么?还有,老三要去哪儿?永年不是说,他是为了好好考试才住进永年家吗?他考完了吧,该回来了吧?”
罗姨娘先哭了,“夫人,三公子……三公子怕是不愿意再回来了。”
“什么?不回来?为什么啊?”
“他不回来他想住哪儿?他要一直住他表哥家吗?这成何体统啊!”
“不行不行,他不能一直住他表哥家,他还要娶媳妇呢,总不能把媳妇娶到他表哥家去。来人,去给我把三公子抓回来。”
“别,不要了。”罗姨娘哭着按下她的手说:“您这样只会让他更……更不愿意回家。”
“那怎么办?他还要娶媳妇呢,他还要娶媳妇呢……”郑夫人终于哭出了声,泪流满面,一遍一遍的重复他还要娶媳妇。
罗姨娘难受的说:“夫人,您忘了那宋家已经来退亲退了三回了,您一直没同意。强拧的瓜不甜,我看三公子也不愿意,您就同意了吧。”
哪有强娶的?强娶的是亲吗?那是结仇。
郑夫人又病倒了,这回她终于松了口,把亲给退了。
崔永年听说后,带了点儿礼物过来看他,顺便和她聊聊天,和她说说郑宏旭的事。
“秋试过后不是就完了,过了年还有一场春试,若是考得好,还有殿试,他暂时还是住我那儿吧,专心备考。”
“哦,那挺好的。”
“是吧,所以姑母就别担心了。”
“可他去找王拂珍啊,王拂珍都不见他,他还在人家门口守着。这样是不对的,王拂珍人品不好,她还是下堂妇,老三是读书人,这样会损了他的名声。他也不听我的,你帮我劝劝他,我终归是想让他好的。”
崔永年点点头。
“是吧,你也觉得不对是吧?他现在应该以学业为主,名声千万不能受影响。还不知王大夫犯多大罪呢,万一被连累呢?不行不行,我得叫人去把他带回来。”
崔永年:“他在我那儿,没事,我帮你劝。”
“他怎么在你那儿?他去找王拂珍了。”
崔永年:“……”
“他白天去找了,晚上住我那儿。再说,王拂珍没见他。”
“哦,这样啊。”
“对了,他现在住哪里来着?”
崔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