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贾母以及王夫人审视的目光。
凤姐紧咬着红唇,忽然盈盈下跪,一副泪眼婆娑的委屈模样:“老太太,文契上的署名、画押皆是来旺的,此乃其一。
其二:来旺家的一直跟我办事,难免会有打着我旗号作恶之举,琮兄弟如何便一口断定我是当事人?嫂嫂不知哪里得罪了琮兄弟,何苦来如此陷害我!
其三:府里下人神神鬼鬼的,老太太和二太太比我清楚,就如那东府的焦大,仗着当初救过太爷一回,连主子也敢骂。
且不说还有西府的下人,守门的、巡夜的、管库房的、厨房的.......林林总总几百人,必有些偷钻空子、管不过来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要么和这个主子,要么跟那个主子有关系,因此总有我疏漏的地方。
还请老祖宗明鉴,如这类事焉能不是来旺夫妇自作主张——私下所为?”
王熙凤不愧是天生好莱坞的演技,她这番悲戚戚、真情流露的解释。
果真令贾母、王夫人轻信了大半,都相继松了口气。
王熙凤不仅是贾母所宠爱的,也是她最信任看重,钦点的大管家。
贾母看向贾琮,内心稍有不悦道:“琮哥儿看看,原是你误会你嫂子了,还不快快赔罪领罚?
印子钱不是个光彩事儿,横竖把来旺夫妇撵出去也就是了,这件事就此打住。
说起来,琮哥儿也是为了府上清誉,你跟凤丫头认个错,我也不会重罚你的。”
呵呵,就知道王熙凤会耍这么一招,可惜......撵走来旺夫妇不是他的目的。
贾琮目的是彻底撤掉王熙凤的大管家权力,老太太究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分不清?
无论如何。
贾琮也不会就此息事宁人,否则王熙凤又会给他暗地里使绊子。
他道:“老祖宗,孙儿认为此举有失公允,要知那来旺夫妇可是琏二嫂子的心腹。
而且嫂子如今也不过是片面之词,岂非妄下结论?”
贾琮言辞凿凿的话音落下,贾母陷入了沉默。
确实如此。
即便王熙凤说得入情入理,可也不能断定真假与否。
沉吟了片刻,贾母道:“那依你,觉得如何才算公断?”
“回老太太,那来旺家的是琏二嫂子亲信阖府里人尽皆知,嫂子手段狠厉,让他们上堂对证岂不是有互通之嫌?
琏二嫂子对他们一瞪眼,恐怕就吓得再也不敢说真话,担心害怕事后受处罚,老太太想看真相,孙儿倒是有个巧儿。
只需私底下随意叫几个丫头/婆子、小厮一问,切记只能暗中询问。
如此一来,他们也就不必担心被报复,琏二嫂子是否挪用了公中银子,岂不一清二楚?”
贾琮语气平静,侃侃而道一字一句地说完,再度退到一边默立,极是沉稳。
邢夫人眸子一转,眼见时机到了,便插话笑道:“赵姨娘是个敢说真话的,老太太何不唤她过来问问?
倘若赵姨娘也胡闹了些,不是尚有周姨娘在么?她们以及众丫头的月例银子都是归凤丫头管。
假使凤丫头真的挪用了官中银,坐实不法之事,老太太,我这个做婆婆的也有不可推卸的失责之处。”
在邢夫人的神级补刀之下,王夫人、王熙凤勃然变色!
贾母看了一眼贾琮,转而又看向邢夫人,一时举棋不定。
贾母还算是比较开明的老人,让三春一块相处/一起学习可见端倪。
但她对大脸宝地过分溺爱,导致贾宝玉性格软弱,不思进取/懦弱无能。
进而言之。
贾母是一个典型的享乐主义,她的孙儿成了银棍、赌徒、只要他们不来打扰她清福享乐,她是不会干涉的。
抛开宝黛二人不谈,贾琏和王熙凤也是最受她满意的。
这个时代门当户对是主流观念,哪怕今人也不乏其例,贾母是史家侯门的嫡出小姐。
史家祖上官至保龄侯“尚书令”,保龄侯是爵位。
尚书令,相当于文官一把手的宰相,唐朝李世民曾任此职。
目前史家虽未有人在朝为官,但一门双侯爵,一个保龄侯,一个忠靖侯依旧显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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