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番举动,说明贾母至始至终都没把贾琮放进眼里。
说不定是因为贾琮让贾母下不得台,从而处置了王熙凤,她老人家心里正有芥蒂呢。
一切准备就绪,结果人还没出发,那边就来信儿。
果真如贾琮所料,秦业告病赋闲了。
贾赦想了想又叫他即可去一趟东府:一是贾珍身为族长,族中子弟求学,理应资助一二。
二是贾珍与秦业是亲家,贾赦又忙于享乐,今儿刚从外掏了一种提神醒脑的膏回来。
此刻正想找小妾们大振雄风一番,自然没时间领儿子过去,便嘱咐贾珍代为安排。
仲春之季,细雨如丝。
轻轻洒落在宁国公府的屋檐上,那兽头、螭吻在雨中更显庄重与华贵。
屋脊上的轻尘被雨水冲刷得一尘不染,仿佛一幅清新的水墨画卷。
东跨院上房内,贾珍与尤氏这对年轻夫妇,于南倚窗下随意坐聊。
家族的繁杂账目、庄子的收成、地租的管理、贵族生活的日常用品。
都是他们常聊的话题,却唯独床笫之事,不曾提及半字。
这时,尤氏的贴身丫鬟银蝶在帘子外通报:“西府的琮三爷过来了。”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阵淅沥沥的雨声。
贾琮收了纸伞挂在廊下,微湿的靴子踏在洁净的青石板上,留下一串串水珠,慢步而入。
贾珍、尤氏二人见他束发高结,身着松江棉布袍,圆领中衣。
原本长到膝盖下面的袍角,此时已被他挽起来放进腰间汗巾,略显不雅。
但他眼神纯净、肤白洁净,面相棱角分明,端得个俊生公子的模样。
与下人传闻中的“好学上进,行事得体”名副其实,倒生不出反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