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开局庶子,嫂嫂请自重!

第一百一十一章:表姐表弟一家亲

盛泽镇在《吴江县志》中被推为吴江第一镇。

距离王江泾镇六里地,东面嘉善、平湖。

西面新市、洲钱、石门、桐乡。

南面王店、濮院、沈荡。

北面濮阳、木渎。

大楚凌家从长江三角洲发兵起家,由外而内。

定鼎国朝百年,祖坟便在更南的嘉兴。

其实这个时空的历史在之前朝代便有些许出入了。

最终演变成这个格局。

地理环境也不是和贾琮前世的任何朝代一模一样。

也是有出入的。

镇中居民千户,自备船只的不在少数。

江南市镇、水路就是一个密密麻麻的网络。

商家能来往通行杭州、湖州、苏州、松江。

而盛泽镇最出名的是丝绸。

客商云集。

拿整个苏州府来说。

苏州府城东半城全是丝织行业。

.......

.......

江南是多雨地带,冬雨寒入肌骨。

才进入粉墙黛瓦的巷弄,阴云罩天。

绵绵细雨从远山近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赶过来。

邢岫烟撑开油纸伞。

铁牛、曹达华俱不带伞,以包袱褡裢遮挡。

见贾琮也是孤身,邢岫烟遂把伞撑过去。

铁牛、曹达华两人撇撇嘴,唯有苦脸羡慕。

游学的日子。

有很多要花在旅行路途上,这时的贾琮岁数也不算小了。

历经癸酉乡试,甲戌会试无缘。

而今的日子,步入冬日已久。

过完年乙亥,虚岁也是十四了。

管潮升从扬州就作别回山阴了,约定苏州再见。

他们的行李货箱,下船雇了人抬。

邢母一路唠叨,至邢家大院,天又晴了。

邢岫烟收了伞,转头道:“琮弟,请!

你大老远京师水路过来,何必带东西呢。”

贾琮露了个阳光的笑容,没有答话,抬眼看向小院布景。

邢蚰烟轻轻抿起丹唇,也没追问。

映入眼帘的青砖小瓦,陈旧的马头墙,里面建了楼。

同样陈旧的花格窗。

邢母一面嘘寒问暖地叫女儿带外甥进屋。

一面掩不住欢喜地拾掇礼物。

“金裸子封了几小包,你真是急人之难。

好外甥,要不是有你,今年也别想过个好年了。

亲戚家常年难得来往,多住几日罢。”

“算是提前给舅妈、舅舅送年礼。

过几日要去府城,可能不会耽搁太久。”

贾琮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四处看看。

底层窗内并不见织机,她们织布该是在侧面楼上。

邢岫烟安排好了马匹、铁牛、曹达华。

做了饭招待进来,看了看他。

悄悄道:“我们家小户人家,没太多见识。

你是正儿八经的秀才,父母若说得不妥当。

你别往心里去。”

几盘白菜、萝卜、鱼,几碗米饭。

贾琮甩甩发酸的手腕,停下写信的毛笔,连说没事。

听得这话。

邢岫烟暗松口气,转头又问铁牛他们吃不吃。

贾琮插话道:“别管他们了,他们待会也要出去。

就在外边吃得了.......才刚在路上。

我听说,你们家有点艰难?”

“倒也不至于饿死。”

邢岫烟轻笑摇头,自己不吃,强作矜持地道:“原本也不是这般寒酸的。

往前几年在光福镇,我家也租赁了几亩地。

取租子足以度日,而后姑姑出嫁。

听父亲说,带过去了一笔家父又在赌坊上了瘾。

谁没个大病小灾的,慢慢地就卖了田地。

租赁蟠香寺住了十年,开铺子.......

寺庙主人北上了,我们又来了盛泽。

要不是你来,我都快忘了。”

北方的白菜是南方移植过去的。

看不出这个表姐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人。

贾琮慢悠悠地吃得香,微微皱眉:“先不说那些,你说的那个蟠香寺主人。

是不是妙玉?

我在京城见过她。”

“是,她与我做了十年邻居,诗书都是她教我的。”

妙玉本想问他妙玉近况,见他吃完了,忽又打住。

贾琮端茶漱口:“百慕桥的归家院还在吗?”

“归家院是柳如是故居,早被人买下开赌坊了。”

邢岫烟不知他问这个做什么,只见贾琮听后说没兴致去了。

她既不知何故,自然也不会妄问。

过了一会,邢母又进来拉家常。

贾琮吩咐铁牛、曹达华寄信出去。

邢母上上下下把他瞧了个通透,笑道。

“你安心住下就是了,我刚刚给棉花选种。

咱们这儿忌讳多,夏日里更是忙不过来。

东面的蚕室可不能进,都说见了生人不好。

供奉的嫘祖娘娘会不保佑......澡房在拴狗儿那边。

就是有点旧了,明儿叫几个工匠来修修。

你是大家公子,比舅妈懂礼数......”

说完思来想去地出来,到蚕室给嫘祖娘娘上了香。

邢母才惴惴不安地上了女儿绣楼。

母女俩谈了一会心。

邢母担忧道:“你看这外甥,进了门还安静听话的。

怎么就不知好歹地惹了打行的人。

盛泽不是金陵,任四大家族横行。

到底是少爷脾气,等他走了。

那人找我们麻烦,怎生是好!”

“妈方才见了银子还夸他好呢......”

邢岫烟淡淡地笑道,语气里有些无奈。

就在这时,只听楼下一阵狗吠。

她们闻声出来,一轮下旬月镶嵌中天。

男人声音在骂狗,另外一个是景甲长的声音。

邢母气不打一处来,朝楼下吼道。

“你这灌黄汤挺死尸的,索性死在归家院别回来了。

外甥大老远来了,也不知道!”

“什么?”

邢忠醉醺醺地,踉踉跄跄地进院,爬上楼梯道。

“大外甥还是小外甥?

在哪儿呢?

舅舅去看看他......”

邢母连忙压低声音:“小外甥,人家水陆奔波,顺便过来的。

送的金裸子有八钱,那是真金呢。

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景甲长晦气地摇摇头:“哎我说,你们也不留我喝口水?

浪费我好心跟你们说话,祖公爵是华亭丌老爷买通的人。

他要是上盛泽丌家告一状。

你们那地讨不了好,水不都是一条么?

整个江左江东,如皋蒋家、华亭丌家。

谁不知道人家是翰林世家?

给万岁爷当过老师呢!

好了、不说了,晦气......”

“景老爷还是留下喝口粥罢。”

邢母正下楼,景甲长已经关门走了。

大黑狗还在汪汪汪叫。

邢母一时患得患失的,咒骂起她家男人来。

要说邢忠虽然赌博上瘾,家里却是不暴躁的。

他还起了个表字叫德全,进楼便夸。

“夫人这事做得好,聪明。

留下外甥,过几年我们投靠去。”

“聪明?”

邢母挑眉,不知不觉提高了声音:“我要是聪明,就不会嫁你了。”

“是、是。”

邢忠一个劲点头,酒气冲天的。

邢母皱眉,一脸嫌弃地赶他走,不让进房。

老两口都是又欢喜又害怕,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都觉得贾琮对待打行的人,太过鲁莽了又帮了他们。

又惹来是非,毕竟贾琮再厉害,终是一个半大孩子呀。

即便再是秀才,怎能把事儿办妥当?

看父母吵吵闹闹得。

这样的日子邢岫烟习惯成自然了,也不去劝。

她们自会熄火,她也是有点担心这事。

瞅了瞅楼下贾琮的房间,灯已灭,早睡下了。

这个表弟,真是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