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和王妃何时回来,我也不知道呀。”司徒镜还在淡定的喝茶,翻看着手上的账本,拨弄着算盘珠子。
徽王一把夺过他的算盘。
“户部这些账你晚点再算又不打紧,本王那几个兄弟都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往京城来了,他们手里不说雄狮百万,那么多驻军集合在一起,也不是咱们能挡得住的啊!”
徽王急的是满头大汗。
眼下京城内外,黑甲卫、龙威军和禁军加起来也就两万人,如何能抵挡得住那么多藩王联合的兵力。
“咱们人数比不过,鬼数还能少?”
司徒镜实在不解徽王急什么,遇事不决找王妃啊~有王妃在,怕个球!
徽王狐疑,“我知道侄媳妇厉害,可她还能号令万鬼不成?你别唬我啊,本王最近看了不少话本子,话本子上都写了,那阴司下头秩序森严。”
“侄媳妇是有神通,但那下面的鬼老爷未必卖她面子啊。”
“再说了,万一大军压境到了京城,阿砚和侄媳妇还没回来怎么办?”
司徒镜见他满头大汗,沉默片刻后,问:“徽王殿下最近没少和夜先生走动,还不清楚他的来历?”
“清楚啊,他不是七弟的儿子吗。”徽王皱巴脸:“本王至今都没能完全接受,七弟眨眼间就有了这么个好大儿。”
“我也问了夜……夜游小侄,他说自己只是一个打更小鬼,托了侄媳妇的福,才有了造化。”
得——
司徒镜懂了,难怪徽王怕成这样,这位爷是真的啥也不清楚。
“徽王殿下看了那么多鬼神志怪的话本,就没觉得‘夜游’这两字熟悉?”
徽王眨巴眼:“倒是看过有个写阴司夜游神的话本子,据说这夜游神生的青面獠牙,在夜里巡游人间,惩奸除恶,但这货是个霉神啊!”
“据说活人若是撞见他,堪比倒了八辈子血霉。”
“提起这茬本王还要说道说道老七,怎么给自己儿子取了个瘟神的名儿……”
司徒镜突然起身,从徽王手里夺过算盘,捂着肚子道:“哎哟,我这肚子,不成,我要去如厕!”
“徽王殿下啊,借过借过——”
司徒镜捂着肚子就跑。
“你跑什——”
徽王话还没说完,就见对上一双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俊脸。
夜游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笑眯眯盯着他:“夜游这个名字很晦气吗?”
徽王没由来感觉到了危险,他谨慎道:“贤侄别误会,我说的是阴司那个霉搓搓的夜游神,不是贤侄你……”
“巧了,你的贤侄我啊,正是那个到处放瘟的夜游神呢。”夜游的眯眯眼都笑的睁开了:“惊不惊喜?”
徽王:“……”
司徒镜你个刁民害本王啊!
徽王恨不得原地昏迷。
夜游最近一直盯着老皇帝那边,折磨那朵老蘑菇的同时,还要照看着别让这朵老蘑菇提前死了。
他是收到青妩的阴文传书才回来的。
青妩让他先将云铮搬出鸢尾院,再将王府上与她有关的痕迹清理一些。
夜游刚回王府就听到有人在骂自己,顺路来瞧了一眼,不就撞上了吗?
他本想放点瘟,给这位四伯见识下什么叫鬼心险恶。
突然,夜游感觉到了什么,身影瞬间消失。
徽王脚都脱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泪纵横:“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
“一个二个的怎么都不是人啊……”
鸢尾院里。
因为谢疏的七窍玲珑心能延缓云铮身体的自毁,所以自他醒来后,就没离开过这个房间。
行走坐卧与云铮间的距离都没超过十步。
虽被困在屋子内,但谢疏也没闲着,让人将大理寺内没处理完的卷宗全部搬了进来。
只是刚刚他书写卷宗时,墨星不甚溅到了衣服上,谢疏喜洁,只能暂时搁笔,换身衣裳。
新的衣袍就放在床头,他不疾不徐脱掉外袍,手刚放在腰封上时,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直勾勾盯着他。
四目相对。
恍若隔世。
“阿疏……”
谢疏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一时恍惚。
他看到了那张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熟悉的散漫和不羁,一如儿时那般促狭:
“面朝我宽衣解带,谢子渊,你何时成断袖了?”
“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馋我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