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从许夫人那儿回来的第二天,早上被肩膀上的一片痒意吵扰醒来,她睁着惺忪的睡眼走到镜子前一瞧。
白皙的肌肤上,果然又起了一片淡淡的红疹,幸好不多。
沈定珠无奈地叹气,她对麝香的敏感程度,甚至到了不能闻到一丁点的地步。
从匣子里拿出一个黄莺喜鹊枝头闹的盒子,玉指挖出一豆大小的褐色药膏,轻车熟路地涂抹在疹子处。
她的手指涂药时,一不小心,摸到肩胛骨位置,有一小块微微凸起来的疤痕,约莫有小拇指食指指甲盖大小。
这道疤,让她想起了一年前……
她将齐靖西撞下悬崖时,两人一起砸在了一棵树上,那尖锐的树杈,就扎上了沈定珠的肩头。
她坠落水中后失去意识,等再醒过来时,已经漂到了淮水下游的岸边,周围全是密林,沈定珠拖着踉跄虚弱的身躯,一步步地往前走,只盼望着遇到什么人来救救她。
许怀松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带着自己的商队赶路,看见沈定珠像水鬼一样趴在地上,于是将她搭救,并让随行的郎中给她医治。
等沈定珠彻底转醒,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晋朝和北梁国的交界处,从淮水里掉下来一路漂浮,竟过了汉州!
当时她虚弱至极,只能跟着许怀松进关,在北梁的要塞城池白狮城歇脚,打算养好伤就回家,奈何归家的盘缠要费实在太多。
她只能一边给许怀松帮忙,一边偷偷攒钱。
对于她的身世,许怀松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沈定珠直言自己与夫家和离,走投无路不慎坠水,才受伤了。
许怀松再没有问过什么。
沈定珠慢慢回过神来,将衣服穿好。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男人沉稳的呼唤声:“似宝姑娘可醒了?”
沈定珠顿时警惕,回眸看去外头,隔着门窗,看见许怀松隐隐约约的身影,她将药盒扣起来,才道:“请大爷稍待我片刻,刚刚起身,还不曾梳洗。”
许怀松了然:“我有重要的事委托你来做,一会你收拾好了,直接来我书房。”
随后,他离开的步声逐渐远去。
许怀松的书房里,挂满了字画古董,收藏的孤本摆满了三面书架,这还只是一小部分。
他家三代都做古董生意,积累到如今,已是富家巨室,奈何许怀松这一代,唯有他这么一个儿子,许家便为他挑选了门当户对的一位妻子,来帮衬他管理这么大的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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