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侧首,从半晌的窗牖看进去,沈定珠居然走到苏问画的面前,两个人压低声音,捂着耳朵,不知沟通了什么计划。
让苏问画眼中渐渐光亮大盛。
“你说得对,理应趁着这个时候,把她……”
“嘘。”沈定珠比了一个手势,她丽眸中蕴着乌黑璀璨,“王爷不喜我对她动手,这个计划,只能你我知道。”
苏问画撇撇嘴:“亏你对宁王死心塌地,可我却见,他对你根本不好,还念着旧情,心里揣着傅云秋,这么一说,你比我惨。”
沈定珠一笑置之,根本不在意似的,伸手去给苏问画解开绳子。
春喜和沉碧心有余悸,半炷香前,苏问画还要拿着匕首行刺呢!
“主子,还是让奴才来松绑吧。”春喜上前,不放心地说。
沈定珠摆摆手:“不用,我相信表妹,此时关键时刻,我们更应该一致对外。”
苏问画这次果断地点了点头。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襟,昂首对沈定珠道:“这次就放过你了,毕竟,我跟你算是一家人,如果我们两败俱伤,傅云秋那个小人定会得意。”
沈定珠送苏问画离开,刚打开门,就看见萧琅炎带着几人立在门口,气势煞人森严。
他临政多日,早已磨炼出比之前更为冷厉的气息,属于上位者的强势,在不动声色的一个眼神中流露。
苏问画心虚地低下头,袖下抓着沈定珠的手,竟然微微发抖。
她害怕,如果让萧琅炎知道,她差点在这里行刺,恐怕一定会治死罪!
萧琅炎语气幽幽:“听说你刚刚让春喜去找徐寿,调用了一队禁军?做什么用了?”
沈定珠面不改色地回答:“表妹想过来喝茶谈心,妾心底还是有些害怕的,故而请了一些禁军来壮胆,好在她真的只是喝茶。”
苏问画将头低得更低!
她在心里腹诽,这个沈定珠怎么还真假参半地说,更像是一种警告。
以至于,苏问画不得不配合她,声音嗡嗡:“是的,表姐说得没错,是我叨扰了……”
萧琅炎眸中划过一抹嗤笑,他盯着沈定珠道:“喝茶可以,但若要密谋什么闯祸,本王不管苏问画,第一个会管你,知道么?”
沈定珠轻轻点头,仪态娇柔,仿佛完全听凭他做主的样子。
萧琅炎连续忙碌了好几日的疲乏,在这一刻奇妙地被扫光,他伸出手抓住沈定珠的手腕。
“让禁军送她回去,你陪本王休息一会。”
说着,也不等沈定珠同意,就将她带进偏殿里,随后关上了门。
苏问画看着他们相处如此亲密,想到自己和太子的关系,心里不由得泛起苦涩。
本以为沈定珠长得美,可家道中落,她沦落为王爷的宠妾,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可现在瞧来,还是她沈定珠有眼光,选对了人。
苏问画回去了。
屋内。
萧琅炎坐在凳子上,看着沈定珠在面前弯腰替他脱外袍,还去拿了湿热的巾帕为他擦汗。
当擦到下颌时,他忽然抓住她的手。
沈定珠一怔,抬起水眸,盈盈瞧去。
“王爷,怎么了?”
“你们两个,方才密谋害谁?”萧琅炎扬眉,薄息喷吐间,眼底一片晦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