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沈定珠感到,萧琅炎高大的身躯,从后头搂住了她,姿势暧昧,他吻了吻她的后脖颈,声音喑哑低沉:“辛苦你了。”
沈定珠感受到萧琅炎的变化,她耳根微烫,侧过头去,垂着的眼睫盖着乌黑幽幽的美眸:“皇上,臣妾听说,您召见臣妾的外祖进京了?”
萧琅炎搂在她腰间的大掌顿了顿,他眼底的情海波澜快速地平静下来,须臾,他放开沈定珠,两人一同坐在竹榻上。
萧琅炎点头,看着沈定珠的眼睛:“朕本想等他们进京了,再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沈定珠笑得很勉强。
萧琅炎见状,微微挑眉,窗外的夕阳,将他两轮薄眸照耀出棕黑的色泽,像是镀上了金光,从而更显得神情莫测。
“你看起来不高兴?”
沈定珠与他四目相对,终究,她丰软的红唇叹了口气:“当初沈家出事,外祖却并无帮衬之意,甚至害怕母亲连累,连上两封折子给先皇,表明自己的清白。”
在困难之时不愿伸出援手的外祖,还在沈定珠落难的时候,曾写信过来斥责她不该对付欺负她的姨母一家,在发现她得宠以后,强迫她帮助表妹苏问画嫁高门。
沈定珠都有些恍惚,外祖在她小时候很疼爱她,为什么沈家出了事以后,外祖的态度会发生巨大的转变?
她甚至偶尔会想,当时外祖对她好,是不是也有目的?知道她长相精致,把她当成手里的一个筹码,而并非真的疼爱。
萧琅炎五官英俊,剑眉漆黑,鼻梁挺拔,他伸手握住沈定珠的手。
“你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一个强势的外家。”萧琅炎的语气非常平静,他当初做皇子的时候,正是因为母亲刘妃的家族里,没有一个朝廷重臣,所以他的路,走的比旁人艰辛。
“朕希望澄澄和这个孩子,能有无忧无虑的一生,而这样的希望,必须建立在强势的权利之上,朕要给他造势,要为他铺路,你明白吗?”萧琅炎说的诚恳认真。
沈定珠眸光闪烁地看着他。
所以,萧琅炎是早就思考过了,他要抬高沈定珠外祖平邑郡公的身份,让他们代替沈家,成为她的支撑。
他做这个决定时,没有问沈定珠的意愿,只是觉得为了她和孩子好,便强势霸道地下令,若非月白说漏嘴,沈定珠直到平邑郡公进京了才会知道这件事。
外面起风了,梧桐树的叶子,在早春时节透着淡淡的青绿,风吹出呼啦啦的声音。
沈定珠眼里是外头被风摇动的光影,她艰难启唇,声音干涩低落:“所以,皇上是放弃为沈家平反,只要外祖得势,沈家有没有沉冤昭雪,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