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倒是我不该再阻拦你,否则连他也不如。”
许怀松本质上是个商人,他做什么事都会考虑万全,回白狮城救沈定珠,已经是他做过最为冒险的事了。
而这一次,他肯定不会再陪她去与阳关。
一眼就能看得到结果的路,作为一个利益至上的商人,许怀松只能将身上携带的所有银票,全数塞进了沈定珠的手里。
“似宝,似宝,”他低声喊着,反复看着她的面孔,像是要将她记在心底一样,“如果你能活着,如果你能回到晋国,如果你后悔了,写信给我,一定要写信给我,不管你在多远的地方,我会去接你。”
沈定珠握着炙热的银票,她鼻子一酸:“谢谢你。”
不过,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如果她能回家,她一定要好好地陪在孩子身边。
许怀松最后望着她的眉眼:“别把我忘记了,要记得我,你往后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会是你的最后一条路,这句话,任何时候都有效。”
说着,他张开手臂:“可以抱一下吗?只一下,绝不越界。”
然而,沈定珠却笑的溢出两滴眼泪,她轻轻地拍了拍许怀松的手背,这已经是她对别人最亲昵的举动了。
许怀松有些落寞地收回手掌,沈定珠用最为诚恳的目光看着他:“许先生,保重。”
她临走前,许怀松给了她一套干净的小厮衣裳,让她在马车里乔装打扮一番,藏起秀发和曼妙的身躯,又在山边搓了一脸的泥土。
沈定珠将银票都塞在衣襟最里面,待收拾妥当,她跟许怀松告别,在岔路口各奔东西。
直到她走出很远,回头去看,许怀松居然还立在山坡上的那棵大树下,远远地眺望她的背影,看见她回头,他挥舞手臂。
他背着光而站,身形轻动,像暂且为她遮阳的一棵松柏。
沈定珠叹了口气,转而离去,再也没有回头了。
许怀松站了许久,真的没等到她后悔,他的神情一点点地清冷下来,直到仆人催促他起行,他才不得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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