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跟钟大小姐有过婚约,不过已是七年前的事了,听皇上所说,那时西追远不是十六卫的将军这么威风凛凛,只是青云营里的先锋副尉,只能算是小有成就。”
“在大晋镇压寇乱的时候,整个青云营都被派去做援军,然而西追在乘胜追击的时候,一不小心掉下了山坡,至此消失无踪,消息传回京城,钟家马上将所有聘礼如数退回。”
绣翠听的沉默,沈定珠眨着纤秾的睫毛,说话的声音温柔,且慢条斯理。
“钟家的做法也能理解,哪个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还没出嫁,就变成孀居的寡妇?或许西追也是这么想,回来以后没有纠缠,更没有怪罪,两家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
直到萧琅炎发展势力,将西追收拢为自己人,跟着萧琅炎,再加上西追身手过硬,带领过几次小型的战役,不仅打赢了,还赢得十分漂亮。
就这样,西追年近三十,虽未娶妻,仍旧是孤身一人,但他却是凭自己的能力坐到了现在的位置。
一番说完以后,沈定珠道:“只怕他也不知道被你听去了,若是你愿意问,他肯定愿意解释。”
“当然了,本宫更在意你的感受,倘若你对他根本无意,你今夜也就不要去赴这个约,一切以你自己的心情为主。”
说完,沈定珠就站起身:“宋嬷嬷,宋嬷嬷,为本宫准备热水沐浴吧,皇上一会也要回来了。”
宋嬷嬷从外头进来,她刚去收拾过杂务,这会抖动着裤腿上的雨水:“这雨下了一整日,怎么还不停呢。”
沈定珠回头,瞧着绣翠,意味深长地扬了扬声调:“是啊,下了这么久的雨,外头又黑风又大,总不好让别人一直等着。”
“绣翠,这里有宋嬷嬷服侍就好,你今日当值辛苦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宋嬷嬷扶着沈定珠去了屏风后,借着朦胧的云母屏风的间隙,沈定珠看见绣翠说了一声告退,便转而离开。
漆黑的斜雨,不断敲打在油纸伞上,绣翠手中提着的油皮宫灯,晃动的像雨幕里的飞蛾,很快就要被雨水抹杀了般,灯火摇动的厉害,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她顺着宫墙下往前走,脚步急促,眼神不断张望四周。
沈定珠以为绣翠是去霜露亭赴约了,然而,她实则是在到处找沉碧。
方才在殿里,绣翠看见哗啦啦的大雨,就在想,沉碧是洒扫宫女,可她下午出去以后,绣翠就没再看到她回来。
这么大的雨,绣翠担心她的安危。
于是一路顺着宫道找了过去,到处都没有沉碧的身影,待问了几个小宫女和太监,绣翠才听说,原来沉碧跟浣衣局的宫女发生了冲突,之后就气冲冲地走了。
“应该是朝西边去了。”
小宫女说完,绣翠连声道谢,连忙提着灯笼,向西边的宫殿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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