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乃帝妻

13、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回到琉椛阁的余玖心里越发放不下今日所见,阿辰去了已四年,记忆中的他样貌极好,与那凌王仿佛是亲姐弟。

好在意……

李奶爹为余玖端上来一碗玉露团,春草为她剩了一小块入小碗,移至她的面前。

余玖接过碗,抬头问:“奶爹来琉椛阁多久了?”

“回殿下,自陛下决定联姻以来,奴才在这里待了半年了。”

这么久?

她点点头,用勺子挖了一口玉露团,温润顺滑,清甜可口:“那,奶爹知道凌王女么?”

春草瞅了李奶爹一眼,他挥手屏退了其他下人,径自走到琉椛阁正厅门口站着看守。

李奶爹瞟了眼余玖,疑惑问:“殿下,对凌王感兴趣?恕奴才直言,无论怎么看,鲁王均是最佳人选。”

这玉露团着实好吃,余玖贪嘴又自己盛了一块:“奶爹误会了,我并非看上了凌王,只是今日经过墨翠斋,有些好奇罢了。”

李奶爹点点头:“据我所知,凌王从小便在那墨翠斋住着,其父君是前皇君,在四年前去世。前皇君独爱竹,为了怀想他,凌王才在院子里种了满院竹。”

原来是这样……

“凌王生得如男子般貌美清俊,她与鲁王感情深厚,二人文武双全,深得陛下喜爱。有传闻言,陛下有意将皇位传于凌王。”

“那照奶爹这么说,岂不是与凌王联姻最好?”

李奶爹没有回话,余玖朝她看去,她难以启齿地絮絮道:“凌王性格有些古怪,似乎从没表现过对男色的喜好,身边最要好的也只有林将军与鲁王,不喜与人多言。她如今已21了,却仍未娶夫纳郎。”

“鲁王娶夫纳郎了?”

“尚未……但鲁王生性温和,厚待下人。鲁王各方面都是上上之人,女帝与皇君找不到能与之相配的男子,十分苦恼。鲁王曾言,若没有倾心的,独身一人也罢,便再无人强求。”

生性温和?这真是余玖今年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她吃完了小碗里的玉露团,把大碗里剩下的全推给了李奶爹。

春草小碎步跑进来,满面欣喜,仿佛有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殿下,方才鲁王的贴身宫女吹雪送了份请柬来,邀您明日前往渊都东市游玩。”

送上门来的哪有不要的道理,余玖眸中闪过一丝同样的欣喜,在李奶爹看来却冷飕飕的。她接过请帖仔细通读,心里有了掂量。

春草笑得开心:“殿下期待吗?”

余玖随手将额前的碎发撩于耳后,捏着请帖的手发紧:“期待,甚是期待。”

翌日一早,去皇君的明阳殿请安后,余玖便被李奶爹拉着洗漱打扮一番。

此次因是私服出行,不宜穿得太过华贵。春草似乎极其崇拜鲁王似的,给余玖挑了半个时辰的长裙,最终选出一条豆沙绿的纱裙来。

余玖任他捯饬,春草一根根翠玉簪往她头上试,铁了心要自家殿下在鲁王面前留下完美第一印象一般。

知情的李奶爹在一旁严肃地思索,心想这女人和女人,要怎的擦出火花呢?

“殿下,殿下,鲁王的轿子来了!”

她们激动,余玖也激动。

她提着香云纱裙,手心的冷汗洇湿了裙角。四年前那一面,如烙印般烫在她心头。

终于,终于又见面了,鲁王。

明媚的春光照耀,一身着浅蓝色长袍的人,静静站在琉椛阁外。她背对着余玖,双手背在身后,头发简练地将一半束起,随风飘扬。

她仍是记忆中那张脸,那双看似温柔的眸子,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得体,大方,雍容端庄。

几乎是一瞬间,余玖的意念如风一般穿透她的胸膛,将她的颈脖围绕。

好厉害的内力!竟生生阻隔了她的力。

余玖平静了心情,生生将仇恨压下,莞尔笑着:“鲁王殿下。”

对方眼底飘过一抹惊诧,但显然不是对余玖的惊诧,当年那个小小宫女,在她眼中根本不算什么,蝼蚁不如,又怎会记在心上。

她惊诧的,是方才似乎有人在用内力伤她。轻咳一声,她胸膛沉闷,顿觉难受。

皇宫内,有武功高强的刺客?

“长皇子殿下,昨日未能相迎,实是萧芸的错。”她非常有礼地微微弯腰,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此乃海国特有的海玉佩,若殿下不嫌弃,便当成是萧芸向殿下的赔罪吧。”

余玖伸手接过,那玉温润光滑,阳光下清透无比,仿佛有翡翠色的山峦在其中浮现,正面右上角刻了一个“久”字,小巧玲珑。

她捏在手里许久没有动作,春草接了方殷勤帮她系于腰间。

“多谢鲁王殿下。”

“叫我萧芸即可,不知若在外唤殿下沈公子,殿下可会介意?”

余玖满脑子都是怎么趁人不备杀了她,哪会在意这些:“无妨。”

哪怕她能力用尽,头破血流,也要报仇。只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罢了,她必须让沈乐清这个身份,无比清白。

马车内,二人一路无言。江萧芸间或投来关心的眼神,时不时向她介绍渊都的种种,她一一敷衍应了。

“渊都有一百年老茶阁,名曰杏花阁,杏花酥做得着实好吃,沈公子应会喜欢的。”

“嗯,着实让人期待。”

……

空气又冷了,江萧芸不禁轻笑出声,渐渐的笑得开怀起来。

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余玖怀疑这人是傻子:“何事让殿下如此开心?”

“许久,没和别人这么无话可说过了……”江萧芸眉毛轻皱,满面无奈,“若是萧芸什么地方惹公子生气了,还请公子直言,不要生闷气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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