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夫人自然知道左相心里的难受,自从镇国侯府的冤案以儿戏般的姿态被洗清,胡人使臣进京后,左相夜夜难眠,辗转反侧。
左相夫人能感受到他的心力交瘁。
自先太子自焚,皇帝醉心修道求长生后,大雍朝堂上就变得乌烟瘴气。
有诸如废太子之流一心敛财,为自己谋求私利的。
也有如左相一家,抱着中庸心态,随波逐流的。
但也有似左相、似谢疏、霍毅这种真正忧国忧民,一直试图挽大雍于将倾的忠臣、良臣。
左相夫人从左相脸上看到了心如死灰,她定下心神,看了眼书案上似未写完的奏疏,问道:“相爷今日怎没入宫当值?”
左相摇头:“已无去的必要了,夫人不是一直想北上赏雪吗?”
左相夫人不答,反问道:“相爷是想辞官?”
左相点了点头,他对如今的朝廷,已经失望透顶。
“相爷当真放下了吗?”
“放下了,就算我不放下,又能做什么呢。”
“相爷若真放下了,就不会选择辞官后还北上。”
北境是厌王的地盘,同时也是直面草原胡人的第一线,如今这局势,便是左相夫人都能看出来,北境那边怕是要乱了。
左相在官场沉浮多年,不会看不出这点。
“相爷,大雍还有希望。”
“夫人是说厌王?”左相摇了摇头:“厌王的确有经世之才,可除非他愿意……”
“相爷。”左相夫人打断了他的话,深吸一口气道:“厌王妃才是青妩郡主。”
“……什么?”左相愣住。
左相夫人握紧他的手,她神情中依旧带着害怕,眼神却清明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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