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灯

13 恶龙

她看了眼床头的钟。

才七点。

起床去洗漱,换好衣服下楼。竟然让她在客厅看到了多日不见的人。

费利克斯正坐在沙发上看报。

他的衬衫半敞着,上面几颗扣子没系。有些懒散的窝坐在沙发上。

手肘搭放于沙发扶手,手背则撑着脸侧。看上去过于闲散随意了。

因为低着头,导致他的半张脸都陷在阴影当中。眼窝越发深邃。

姜月迟停下脚步,犹豫了片刻。

然后她才朝他走去:“你是没睡还是刚醒?”

女人柔软的声音让他有些疲累的目光恢复了些精神。他抬手摘了眼镜,揉了揉眉心。

将眼镜与报纸一同放在桌上。

“没睡,刚回来。”他朝她伸手。

甚至不用他开口,姜月迟就知道他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她坐到他腿上,将自己送进他怀里。

费利克斯搂紧她纤细的腰肢,脸埋在她肩上,使劲地闻了闻。

她刚洗过澡,身上有股玫瑰精油的味道。

他抱了好一会儿,姜月迟听见他用略显沙哑的声音问她:“身上的伤好点了?”

她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好多了。”

想了想,她明知故问,“药是你帮我涂的吗。”

“嗯。”他很直接的承认了。

姜月迟摸了摸他的头,有些心疼:“很累吗?”

“还好。”

她抱紧了他。他高大的身体对她来说,有种巨大的压迫感。

她在他怀里就像个纤细的布偶娃娃一样。他的强大总能放大她的弱小。

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很轻易的捏死她。

所以姜月迟格外喜欢他偶尔在自己面前露出的片刻脆弱。

当然,这很罕见。

只在他困极了的时候才会出现。

譬如此刻。

她抚摸他的头发,又替他按着肩颈:“要先睡一会儿吗,我不吵你。”

他没有说话,他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

姜月迟的眼神也柔软许多。他睡着了。

她很享受这一刻,不带任何情-色意味的亲昵。就像他们只是很寻常的一对情侣。

其实姜月迟一直认为,拥抱胜过亲吻。

这应该是世界上最能表达爱意的行为了。

她又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了。

她一直坚信,费利克斯最后的死因一定会是猝死。

他本人似乎也很希望结局如此。

姜月迟叹了口气,果然天才和疯子只有一步之遥。

而费利克斯,他一直徘徊在天才和疯子之间。

可能说不准哪天他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在国内安顿,有了自己的家庭。

所以未来的事情与她无关。她只需要享受好当下就可以了。

他尊贵的地位,他傲慢的性格,他年轻而强壮的身体。

在此刻,统统属于她一个人。

她已经很知足了,他的二十四岁到二十七岁。

最好的这几年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

费利克斯只睡了半个小时就醒了,他从她肩上离开,抬腕看了眼时间。

那只全世界只有一只,价值三个亿的古董手表。

即使在他身边待了三年,但姜月迟还是会被他们这些上流社会中顶尖人类的消费观给震撼到。

就像他花三个亿在拍卖场拍下这只手表,和姜月迟去路边摊买个包是一样的道理。

并且那个价值三十美金的包,她还会试图砍个价。

费利克斯将她从自己腿上抱下去,他站起身,一只手按着肩膀,活动了下有些酸涩的肩颈。

因为处于长期的疲劳状态下,他的肌肉得不到放松,看起来有些紧绷。

姜月迟的肚子不合时宜,咕噜响了两声。

“我饿了。”她看着他说。

她很会撒娇,费利克斯也的确很吃这一套。

他脱了衬衫,随意套上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头发被弄得有些凌乱,但他也没管,袖子稍稍往上卷了卷。她能够清晰的看见他小臂上的肌肉线条。

不得不说,黑色高领毛衣的确是一种能让男人变得“淫-荡”的穿着。

只露了半截的脖子,喉结被高领遮住。

宽肩和窄腰一览无余,他的黄金倒三角身材让它将这件衣服的“淫-荡”程度发挥到了极致。

姜月迟移开了视线,假意去看窗外的云来转移注意力。

今天的天可真蓝啊。

换好衣服后,费利克斯打开冰箱看了一眼:“想吃什么?”

今天居然这么好说话?

姜月迟有些意外,她严重怀疑是自己身上的伤起了作用。

所以她现在是享有病人的专属特权?

费利克斯已经进了厨房。有洁癖的人在做饭前必定会进行长达半小时的清洁工作。

她从后面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都可以,只要是你做的。”

他动作顿了顿。

没回头也知道她没穿鞋:“把鞋穿上。”

她说:“没事,不冷。”

“穿上。”

简单两个字,直接把她给控住。

她只得听话的回到客厅,将那双遗留在沙发旁边的拖鞋穿上。

费利克斯给她做了烤猪排和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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