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是一块透明的玻璃板,下面则是一片微型海洋。里面似乎模拟了正常的生态系统。
姜月迟刚才目瞪口呆地看完了一场鲨鱼吃掉大鱼的可怕画面。
“我还以为谁把北极熊也放上船了。”
低沉的冷嘲随着男人的脚步,由远及近传来。
他说的话虽然难听,但是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又刚好抵消了这一点。
姜月迟丝毫不介意他说自己是北极熊,因为真的很冷。
她里面穿了裙子的,外套是后来才加的。
一个蹲,一个站。
费利克斯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她,他今日穿了身深灰色的双排扣西装,没打领带,黑色的领结消减了他的冷淡,多出几分优雅。此时单手揣放裤兜,只能看见那只深色的手表。
那双深蓝色的眼眸和此刻的海面有种莫名的和谐感,多么清冷锋利的一张脸啊,像是开了刃的匕首,除了美丽之外,就是令人惧怕的危险。
真是致命。她坚信,必定会有不怕死的人爱上这种刀口舔血的感觉。
谁让费利克斯就是那把“刀”呢。
姜月迟只是短暂地被他的美色弄得晃了神。
然后继续低头去看脚下的海洋。
令她没想到的是,blii的母亲居然就是那天在赌场看到的像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妇人。
看上去年纪似乎和她相仿,算算时间,她应该二十岁就怀上了Bill。
费利克斯冷笑着点评一句:“她比你聪明。”
还知道提前把套给扎破,不然以她的身份,最多只能成为他放养在中国的情妇。
姜月迟假装没听到。
她并非是看不起阿黛尔,她只是觉得,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
赛文或许是个非常不错的男人,所以值得阿黛尔去这么做。
能生出Bill这么可爱的小孩,父母也一定很好。
她的这番天真猜想简直令费利克斯发笑:“之前的那盒录像带还记得吗?”
话题怎么突然转的那么遥远。
姜月迟点头。
她当然记得,那盒录像带当时可是吓的她连续做了好几天噩梦。
费利克斯不可能陪她一起蹲着,因为这很蠢。
他拿来一把凳子,在她身旁坐下。想了想,他也扔给她一把凳子:“别蹲着,那些鱼能看见你的屁股。”
姜月迟惊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去摸屁股。
随后又想起来,自己穿的羽绒服都快到脚踝了。
意识到他是在耍自己,愤恨地向他投去一个不满的眼神。
费利克斯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因为她此刻的反应而心情不错。
此时那条饱餐后的鲨鱼已经游到了他们脚下。
姜月迟最后还是在那张凳子上坐了下来。
因为她的脚蹲麻了。
费利克斯继续回到刚才的话题中去。他告诉姜月迟:“当时站在我旁边的那个人,就是赛文。”
他拿出打火机,低头点了根烟。
姜月迟记起那个在一旁起哄的人。
个子瘦小的白男,脸上长了些雀斑,微卷的长发。符合姜月迟对外国□□的第一印象。
老实讲,录像中的赛文和费利克斯简直不像是一个年龄段的。
因为费利克斯过于挺拔高大了。
录像中的他除了一些属于那个年龄段该有的少年感之外。所有的身体特征都已经发育成了熟男。宽肩长腿,立体的骨骼。
看上去完全就踩在未成年和成熟男性之间的那条分界线上,并有往前再踏一步的趋势。
至于赛文......
他看上去还没过变声期。
但他看上去并没有多少童真,反而比当时笑容狰狞的费利克斯要可怖一百倍。
虽然不排除他在长相方面没费利克斯那么大的优势。
人总会对外形漂亮的人或动物生出一些天然的好感来。
姜月迟汗毛直竖。
这种事情若是听别人说起可能只是觉得唏嘘,但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人身上,她会感到可怕。
她打了个冷颤,动作细微,费利克斯还是捕捉到了。
他目光在她身上停顿几秒就挪开了。
手已经放在了自己的西装外套上,但看了眼姜月迟身上的羽绒服,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于是松开手起身:“进去吧。”
姜月迟回过神来,低头去看脚下的鲨鱼。
“可是......”
他打断她:“鱼也需要休息,别烦它了。它和我不同,不会愿意一直看你的屁股。”
-
因为费利克斯刚才的话,以至于姜月迟对赛文产生了一种抗拒的情绪。
他其实是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对待妻儿也非常温和。但姜月迟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伪装出来的假象。
——他们洋鬼子都很擅长伪装。
张书清见她一直在走神,低声询问她怎么了。
“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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