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嗅到篓子里熟悉的甜香味道,一时踌躇起来,心里实在是不愿接过,可四娘面色诚恳,一双眼正巴巴地望着自己,她便只好笑着接过来,又道了句:“我最爱吃这个,多谢四娘。往后常来东院坐坐,咱们一道解闷。”
四娘“嗯”了一声,小脸又是一阵通红,正局促着不知说什么,瞧见李勖走过来,便道:“阿兄,你那马场建在何处?白日里阿嫂过来问我,我也记不清了,隐约记得像是在校场旁,是也不是?”
四娘话音未落,韶音便觉得自己面上落了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颇是令人不爽。
“我就是随口一问。”
李勖笑道:“马场甚臭,到处都是牲畜的味道,你阿嫂喜洁,怎会对那样的污秽之所感兴趣,想来也是随口一问。”
……
当晚,李勖在净房里发现了两只浴桶,其中俱都备好了干净的热水。
新的那只鸳首嵌石,甚是华丽,体积较另外一只大了整整一圈,想来是为他准备的没错了。
虽是奢侈,可毕竟已经备下,若是弃之不用便是矫情了。
想到此处,李勖摇摇头,脱衣进入新桶之中,兰麝清幽之中那股似有若无的枣香再度萦绕在鼻尖。
韶音生怕他再泡自己的洗澡水,特地等他出来后才入净房。新桶宽敞干净,澡汤温度适宜,韶音满意地坐入其中,只觉通体舒畅。眸光瞟向原来那只旧的,脑中不由想象出人高马大的李勖蜷缩其中的滑稽场景,嘴角忍不住向上翘起,轻快地哼起歌来:
东池采芙蕖,西塘摘菱角。
芙蕖一何灼,菱角一何老。
本是同江生,何故两奔忙?
西塘采芙蕖,东池摘菱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