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傅北墨嘟囔一声,失望地去了灶间。
颜芙凝正在洗碗,看他神情似有不悦,问他:“怎么了?”
“我要哥哥给嫂嫂做花灯,哥哥说做不来。”
颜芙凝笑了:“北墨是不是想看花灯了?”
傅北墨老实地点了头:“想看,买糖葫芦吃。住乡下,没得看。”
怕她也因此伤心,又道:“我以后带嫂嫂去看花灯,再买花灯。”语气变得一本正经,“就是嫂嫂不能一个人去看,会被歹人骗。”
嫂嫂长得这么好看,哥哥居然不肯做花灯。
万一嫂嫂被旁的男子用花灯骗走了,怎么办?
他可真的要操碎心了!
颜芙凝噗哧笑出声。
她算是明白这个少年为何说她不稀罕去灯会了。
其实,她没有非去灯会不可的执念。
“嫂嫂给你吃糖好不好?”
“好啊。”
他又高兴起来。
颜芙凝在棉巾上抹干手,回房取了两颗饴糖给他。
“吃完记得好好漱口。”
“嗯,知道的。”
他接过,忙不迭地塞了一颗进嘴里。
——
这个时辰,胡家人才回到家里。
中饭晚饭都没吃,再加花了银子雇车回来,叫他们身疲心痛。
说起雇车,今夜的县城异常热闹,不容易雇到马车。
除非自家有马车的,随时随地都可出行。
胡家人想雇车,去了几个车行,都没雇上。原因皆是马车都被人预定好,等灯会结束,要载预定的客人回去的。
他们在街上晃悠颇久,看到一辆私自出来拉活的,不管价格高低硬是雇了下来。
花了足足一两银子。
而这辆车只将他们送到镇上,愣是不肯再往乡下走,胡家人只好走回来。
这会子旁的人家早都吃了夕食,而他们却饿得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
忽而,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阿静,你们去哪了?”
梅香的声音响起,不多时,人就进了胡家。
见胡家人全都瘫坐在竹椅上,她笑问:“怎么了,一个个的?”
胡阿静稍微挺了挺背脊,摸着肚子道:“今日我们去县丞舅伯父家了,吃得太饱,歇歇。”
傅正青是她的舅表伯父,但在村里人跟前炫耀时,她会刻意将“表”字省略。
“怪不得我瞧你们一直不见人影呢。”
梅香伸出手腕,得意地摸了摸腕子上挂着的银镯子。
胡阿静瞧见了:“哟,新得的?”
“可不?我家那口子今早在镇上给我买的,说城里灯会就不去了,一来一回雇车要花费不少银子。这银子啊,还不如买个镯子戴。灯会一看就过了,镯子可一直在的。”
梅香炫耀着自个的镯子,完全没看到胡家人铁青的脸。
胡阿静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佯装打了个哈欠。
“梅香,我们吃得太饱,困了。要不咱们赶明儿再聊?”
“也好,赶明儿我给你细瞧我这镯子上的雕花。”
待梅香走远,胡家人赶紧去灶膛生火。
梅香一侧头,便看到胡家的烟囱有烟冒出。
虽说这会是晚上,但今夜的月儿又圆又亮,只一眼就能看到胡家烟囱里冒出来的烟,很急。
呸,定是县丞家带来什么好吃的,要重新热了吃,又不想给她吃。
梅香啐了一口,扭着身子回了自个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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