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医

442、家书

佟晚晴展纸看了看,微微皱眉。

老安人心提到了喉咙口:“怎么?我儿莫非有什么变故?”

佟晚晴微微摇头。

老安人眉头皱得更紧了:“我这一把岁数,什么事没见过?晚晴,你别忌讳,有什么说什么,咱们也好安排后事。”老人家说着说着,鼻头也酸了,眼睛了也红了,这么多日子来修佛诵经,明心见性,破除我执……这时全都忘了。

佟晚晴颇有不舍地将信递给胡媚娘:“高小姐这字写得太草,十个里我倒有八个认不出。”

胡媚娘一边接过信纸,一边怀疑佟晚晴是“祸水外引”,有什么噩耗要让她来说,心中也是紧张非常。她垂头一看信纸,终于舒了口气:“果然是字太潦草了!”

高若楠写这封信的时候,开头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老安人、晚晴姐并木渎诸姐妹玉体大安,见字如晤”这句话还是能轻易辨识的。然而这句话之后就开始声讨徐小乐在北京的各种荒唐故事,情绪越来越激动,写着写着楷书就成了行书,行书就成了草书,其中缺笔省笔、连笔并笔更是接连不穷。

佟晚晴虽然识得字,但是真心只是粗通文墨——她有限的时间都要投入无限的养家糊口、照顾小乐、照顾小乐、照顾小乐……之中,哪有空增进学问?

老安人仍旧不松劲,指望着胡媚娘:“快念!”

胡媚娘终究还是把信双手递给了梅清,不好意思道:“老安人,我识字不多,还是叫梅清来念稳妥。”

老安人急切道:“你们怎地如此不爽利?老身不过就是想得个我儿的准信罢了!”

梅清颤颤巍巍展信读罢,终于松了口气道:“太好啦,老爷他早就出狱啦!如今在内阁行走,帮着阁老修书,忙得很呐!”

老安人这才终于松了口气,骂道:“这逆子,捅了天大的篓子,脱险之后也不说写信报个平安,真真不孝!”

众女连忙开解老人家道:“老爷肯定是托了人带信的,只怕那送信人不牢靠,路上丢了信,或是自己遭了劫,也是有的。”

老安人这才转怒为喜,又问起徐小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