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脸上带着煞气,嘴角挂着冷笑,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宁氏知道夫君这是真的怒了,上前握着他的手。
“这不怪你,油坊你不曾去过,不知其中究竟。光在账面上是瞧不出的,非得非常了解油坊才成。这一来一去,每岁能吞没五百两银,这还是往少了算······”
带着妻子,周桂快步走到后门,叫上人,坐上马车。
“这次我亲自去瞧瞧,看看是那些黑了心的,敢吞我的银子!”
宁氏也是有些怒气,道。
“油坊管事的,不是邢德义吗?莫非是他?”
“纵不是,也是他监管不力!这管事一职,我看他是干不了了!”
“不管是谁,敢黑我的银子,一律杖毙,回头给县里递个帖子,就说得了伤风。”
“我周家这几年就是太优容了!真以为周某不敢杀人!现在倒是以为周家可欺了?当真都是一群贱骨头!”
这个年头,家中打死签了卖身契的奴仆,不过是罚钱百钱而已。即便是雇佣的下人,真打死了也不过赔点钱了事,对方家人还得感恩戴德。
一条人命,也就五两银子······大部分时候,连这价都没有,也许只有七八百钱。
人命有价,世家命贵,贫民命贱,此时道德,向来如此,即便是君子见了,也不能多说什么。
马车狂奔之中,赶车的车夫知道主家心情不妙,连连抽打马匹。
不多时,两人到了油坊。
周桂下车,就有人迎上来,门房的人一见这车就知道是主家,哪里敢拦。
随从的七八个壮汉,带着木棍、朴刀、铁索,一言不发,沉默着跟在主家后头。
“乖乖,这是要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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