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了?”他这般问道,不知为何,声音里却有些苦涩。
北通玄闻言一愣,数息之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嗯,决定了。”他这般说道,声线平淡,就像是一口万年枯井,任何事物都激不起半点涟漪。
“这是我们的宿命。”说罢,他也转头看向花非昨,他的目光那般深邃,就像是能透过花非昨宽大的袍子看清隐藏在红袍之下的事物。“不是吗?”
花非昨闻言,再次陷入了沉默。
当他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愈发苦涩。
“没有不舍吗?”
“我不舍之物,早已被我亲手了断,若不是这天下苍生,我早已如行尸走肉。这,对我是解脱。”北通玄回应道。
花非昨的目光开始在北通玄的脸上上下打量,似乎想要辨别他这一番话的真伪。但令他失望的是,北通玄脸上那般平静,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内心。
“他便是你要找的人?”花非昨又一次问道,他的用词极为含糊,未有提及姓名,甚至难以知晓,他口中的他究竟是他还是她。
但显然北通玄很明白他话中所指,他点了点头,道:“应当无错。”
“司马诩将他带着身边,又送到你的身边,他究竟想做什么?”花非昨皱着眉头说道,对此事,他显然极为困惑。
“此事我也不解,思索许久也未有半点头绪,索性便作了罢。但他却是那个人无疑,这段时间,我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北通玄说道。
“那你恨他吗?”花非昨心头的困惑更甚。
或许有一天,他也将面临如北通玄一眼的抉择,但他却不知自己但如何面对他命中的那个他。
“何须恨他,我的命,本该属于他,我代他活了这么多年,如今自然当交还于他。”北通玄飒然一笑。
“但愿,届时,我能有你这般豁达。”花非昨对于北通玄的话不予置评,反是自顾自的感叹道。
“你很留恋。”北通玄看了花非昨一眼,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又补充道:“你喜欢玉儿,对吗?”
“......”花非昨闻言沉默,又是许久之后,方才回应道:“我非草木,怎能无情?”
“情字难解,义字难全。”
“这二字困我一生,却也造我一生。可笑,可笑。”北通玄的脸色忽的浮出一抹癫狂的笑意,他如此感叹道,声线不觉大了几分。
花非昨将他这样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有些戚戚,他想了一会,终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可有憾事?”
这问题,似乎问道北通玄的心坎,他脸上的神情一滞,随即渐渐归于平静。
“我这一生,见过繁花似锦,看过流离枯槁。遇过自己朋友,爱国如花美眷。何来憾事?”
“若说真有什么憾事,便是未曾去过星海,未曾再见师尊一眼。”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