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温子玉闻言也拿过了一坛酒水,如苗永山一般起开上面的封子,放于鼻尖。
“确实好酒。”他随即言道。
而后他将这酒坛高高举起,长安言道:“将军请吧!这还是第一次与将军对饮。”说着,温子玉的脸上还浮出一抹浅笑,似乎这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第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
苏长安这般想着,接过了那最后一坛酒水,想要举起,却又觉得那小小的一坛酒水在此刻如有千钧一般,提之不动。
“将军莫要如此,让老苗小瞧了你,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年在西凉,将军一人领着三千刀客独挡那拓跋元武八十万大军的英雄气概。”苗永山见苏长安此状,便打趣道。
苏长安知他是在刻意为之,而这样的行为非但没让苏长安觉得好受一些,反而心头愈沉重。
“我有最后一问,二位可否如实答我。”不知出于何种考虑,苏长安忽的问道。
“将军但说无妨。”二人一愣,但随即便笑道。
“二位到了如此境地,可说是我一手造成,可曾又在心中怨过苏某?”苏长安低着的头猛地抬起,直直的人。
二人又是一愣,但随即温子玉便言道:“天下之路有千百条,我行其一,结果如何,皆是自己所选,旁人何曾能够逼迫?”
“当年跟随北将军,是为守家园,如今跟随苏将军,是为报血仇!若是到了现在,反而埋怨他人,岂不是作妇人态,将军莫要轻贱我等。”
“即使匹夫也未尝不可有家国志。”
“即使老叟也未尝不可有侠义心。”
“将军有将军的道,我等也有我等的道,行于道,守于道,死于道。自觉畅快,何来怨言?”
“对!对!对!”一旁的苗永山听闻温子玉此言,自觉他将自己的心思一言道破,但奈何自己胸中未有半点墨,说不出这样的豪言壮语,只能连连应是。
听闻此言,苏长安一顿,随即举起了手中的酒坛,正色言道。
“长安鲁莽,轻贱二位将军,还请莫怪。”
“好说好说。”苗永山见状,脸上露出笑意,赶忙也举起手中的酒坛。
“将军请!”温子玉也在那时收起了脸上的神色,同样高举起手中的酒坛。
三人对视一眼,仰头将那坛中之酒一饮而尽。
溢出的酒水顺着三人的嘴角不断的涌下,浸透了他们的衣襟。
而后,坛中酒尽,三人又是互望一眼。
苏长安自觉自己喉结打颤,却不知当说些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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