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是个极其现实的投机者主义者,体现在服饰上,他现在穿的不是高丽周衣,也不是中原汉服,而是蒙古质孙服。加上辫发圆帽,佩刀不佩剑,这通身的气质顿时“彪”起来,难有马致远那种儒雅飘逸的风度。
“千里兄,这附近并无驿站,也无市镇。今晚只能在前面村庄过夜了。”马千里指着不远处的村庄。
那村庄约莫一两百户人家,坐落在山下河边,风景很是宜人,看上起还比较祥和。
李洛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这村中有没有蒙古保长?”
马千里回答:“这样的村子,保长必是有的,但未必是蒙古人,色目人也可能。”
李洛问:“就没有汉人保长吗?”
马千里摇头:“南方,还是有不少汉人保长的,北方就少了。至于这齐鲁之路,靠近大都,乃是腹里所在,不可能有汉人当保长。别说保长,甲主都当不上。”
元代,以二十户为一甲,又叫一村。以百户为一保,又叫一社。所谓元代村社制度,核心就是保甲。
村社制度的特点,是“集中居住,集中管理”,不允许百姓随意在某地自由建造房屋,而是集中在一社,便于甲主(社长)管理监督。
在中国历史上,这是从未有过的。
既然基层组织都有了村社制度和保甲长,那么是不是意味着皇权下乡、元廷政府对基层的掌控力很强?
不是。
相反,元廷中央对底层百姓的掌控,非常松。
那这不是矛盾吗?也不是。
因为,元朝的村社制度,属于酬功制度,是用来安置蒙古军和探马赤军的退役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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