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想,信官吏的话,是不是真的有点傻气啊?
…………
古代衙门,并不像后世想象的那样,遇到官司审判才升堂。而是经常性的堂议。衙门的堂议,与中央朝议的性质一样,所属官员都要“上堂”。
堂议,也绝对不会搞两班衙门站在大堂上,手持杀威棒口喝“威武”。
此时,李洛正要上堂,主持堂议,又叫“排衙”。与其说是像后世的“班子会议”,还不如说像皇帝上朝。
“镇守大官人坐堂,众官堂议!”一个衙吏在衙署一边游走一边大喊着通知。
大小官房的门纷纷打开,一个个官员整冠理服的走出来,汇集在衙署中堂所在,鱼贯而入。
四个衙兵守在大堂门口,谨防闲杂人等靠近。
李洛高坐大堂之上,看着下面十几个州衙属官,恍惚间不禁有种坐龙庭的感觉。
出则舆马,入则高堂;堂上一呼,堂下百诺。
这就是做官的感觉,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儿。其中乐趣,妙不可言。
“下官参见镇守官人!”众官一起作揖行礼道。
李落也拱拱手笑道:“本官也给诸位见礼了。今日堂议,诸位可知所议何事啊?”
众官看见镇守官人笑眯眯的样子,哪里不知道是好事?
知州黄不花首先说道:“看镇守官人如此高兴,该不是流民的事,有了眉目了吧?”
李洛哈哈大笑,指着黄不花,“你呀你呀!不错,流民…开始上钩了,不对,这词不妥。是流民相信官府了。”
众官一听,除了判官陈悉一脸苦笑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喜色。
这可是大买卖啊!要是哄的流民相信,将他们骗到海外卖掉,就是几十万两银子啊!
难怪镇守官人如此高兴。发财在即,能不高兴么?
“镇守官人果然高明,我等不如啊!”知州黄不花顿时献上马屁。
说是马屁也不对,因为他是真的觉得李洛高明,自愧不如。
他们平时捞钱,只不过是贪污纳贿,截留税款,假公济私而已。可是李洛一出手就是几十万两银子的“买卖”,还能清除本州流民隐患,一举两得,怎不高明?
李洛笑道:“那些流民,虽然粗鄙不堪,却也好哄。本官承诺开仓放粮,赈济他们,他们立刻感恩戴德。如今,已经答应在城东山谷汇合,等待官府搭建粥场呢!”
判事张颂也拍马道:“大官人真是高明,如此一来,只要我等示好,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乖乖听话了。”
州同提穆哈丁出列说道:“镇守官人,下官斗胆说一句,倘若流民吃了官府的粮食,却又不愿意坐船出海,那不是白吃了?官府就亏了啊。还有,这么多流民聚集,也易生出事端。”
他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那么多流民,就算只赈济十天八天,也要消耗不少粮食。万一吃了粮食还不听官府的话,不就亏了?他们聚集在一起,说不定还会闹事,如今官府兵力薄弱,可无力弹压啊。
李洛道:“本官自然还有后手,由不得他们不听话。这就需要诸位做出姿态了,接下来这段日子,诸位辛苦些,多去流民那里嘘寒问暖,就说是本官的意思。”
“只要诸位勠力同心,你们的爱民之心,流民自然会看到。不消半月,定能哄的他们上船。有些事,本官会派人去做,诸位主要是配合本官。”
“购买奴隶的南洋商人,高丽商人,本官都联络好了。最多半个月,海外的大商船就会来宁海州。说好了老弱妇孺四两一个,青壮八两一个。人一上船,就交付真金白银。”
李洛的话,顿时让所有官员激动起来。
这价格虽然不高,却比国内的价格高出了三四成,已经很划算了。
本州估计有流民七万以上,而且大半都是青壮,就算平均六两一个人,也是四十多万两啊!
除了前期一些赈济用的官粮,几乎就是无本买卖。
这生意,傻子才不干。
“我等愚钝,全赖镇守官人居中调度,镇守官人辛苦,我等必定全力配合!”黄知州等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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