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句提到‘恶犬’她就听不下去了。
“夫子,您胡说八道什么呢?”
小黑狗护主,是条好狗。
谁敢污蔑它是恶犬。
当它主人死了吗?
“若儿,你怎可对夫子无礼?”
杜若粗俗无比。
方芸景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往日没外人,她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眼下这情况就不行了。
杜若这么说话。
方芸景就得喝止跟斥责她。
不然,这事就该是她当娘的不是了。
“快跟夫子道歉。”
这话要是对杜蘅说。
她便照做了。
方芸景也毫不费力。
可她是对杜若说的。
这野丫头才不会如人心意。
“大娘,你处事不对。”
杜若说得太快。
杜蘅想捂她嘴都没来得及。
方芸景觉得被挑衅了,抬手要教训人。
结果杜若预判了她的动作。
“大娘,我不是长姐。”
她挡了方芸景落下来的手。
虽然没能完全挡住。
但也卸了她的力气。
原本的巴掌落不到自己脸上。
“您跟管家来,可以先处理夫子的伤势,但也应该问一问来龙去脉。”
杜若不是在教方芸景做人。
她只是不服气。
杜家的利益永远凌驾与所有人之上。
杜平眼里只有这个。
方芸景也顺着他意。
真相在他们眼里,似乎从来都不重要。
可对杜若来说,重要。
她的小黑狗不是恶犬。
是夫子先动的手。
也是他自己摔的跟头。
这些都很重要。
“二小姐是要辩驳我不成?”
胡先生竟不知死活地开口了。
仗着杜家夫人在,他觉得自己理直气壮,能将刚刚丢的颜面找回来。
“我不是驳你,我说的是事实。”
杜若也说得理直气壮。
“你往我面前丢了本破烂。”
一个夫子,连书都不爱护好。
他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我就质疑了一句,也没说什么难听话,你就拿着戒尺非要打我手板。”
要不是胡先生先威胁她。
小黑狗也不敢惹事。
它可怕生了。
此刻,说不定正躲在床底,瑟瑟发抖。
杜若等会还得回去哄一哄。
可不能寒了忠犬的心。
“我家小杜护主怎么了?”
她越想越生气。
人家明明是忠犬,却被扣了恶犬的罪名。
怨啊。
太冤了。
比窦娥还冤。
“夫子教书育人,难道要狗学背信弃义,才是你来此处的初衷?”
丫鬟们听不懂,以为二小姐口不择言。
狗怎么听得懂背信弃义。
夫子又怎教得了它。
但杜蘅听懂了。
庶妹这个问题问得极其巧妙。
夫子答不是,便是冤枉狗了。
夫子若答是,他便不配为师。
“我……二小姐怎可如此污蔑于我?”
胡先生同样听懂了。
于是他不正面回答问题。
“夫人,老朽实在是不愿辜负您的心意,但二小姐就是块榆木疙瘩!”
杜蘅正在心里叹夫子更妙。
杜若又开口了。
“夫子不仅教学不行,人品也有问题。”
这下可把胡先生给激怒了。
他跳起来,当众指着二小姐的鼻子。
“你这小娃娃不学无术,还满口胡言!”
胡先生育人多年,学子无数。
没哪一个像她这般无礼的。
今儿他也算是长了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