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
“这位燕王,从战火中走来,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基于实战,而非空谈。他亲手缔造的陆家军,历经二十余年风雨洗礼,昔日就有鲸吞天下的气势。”
武隆闻言,他问道:
“那依谢大人之见,这位燕王究竟是昏庸之主,还是圣明之君呢?”
“十年不理朝政,是好是坏?”
武隆和谢淳安所率的大庆使团在佳康城相遇,两人第一次见面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意。
当然只是外表所见,武隆是知道这位谢淳安所如今在大庆的地位,所代表的乃是大庆一半的世家力量。
乾元和大庆通商已经多年,对于大庆他们都是采取联合的态度。
合纵连横!
这也是武隆这位在韩国公主来访,都未曾显身一见的原因。
乾元和韩国不会有任何结交之意。
两者已是滔天水火,绝不相容。
谢淳安想了想,却是说出了另一桩事。
“当年在这位燕王还未发迹之前,刚刚及冠之时,我就去看过,之后也是由我和灵萱的娘亲商议,定下两家亲家。”
“老夫早年,实已窥视过燕王之面相。”
似乎是第一次提及此事。
谢灵萱脸上都有些惊讶之色。
“哦!”
武隆闻言,也不禁多看了谢灵萱几眼,只见她亭亭玉立,艳丽不可方物,心中暗自赞叹。
美人如月!
苏月亦是惊讶不已,她原以为谢家与陆家定下的亲事不过是机缘巧合,未曾想其中竟有如此其故!
她心中暗自思量,自己的舅父,实乃当世奇人,不仅精通卜卦之术。
更善“相面,望气”。
其预测之准确,令人叹为观止。
街头巷尾,无人不知他的“铁口直断”。
回想起自己大婚时的种种,苏月至今仍心有冷意。
前夫因畏惧叔父的威严,竟连谢府的大门都不敢踏入,最终还是被逼无奈前来。
叔父仅淡淡一句“缘浅情深,外种桃花”,便一语成谶。
这份能力,让苏月既敬且畏。
她初始还不相信,如此敦厚的“丈夫”怎么会如此。
知人知面不知心!
结局凄惨!
那么当年那位燕王及冠之时,舅父肯定是看出了什么。
她也是来了兴趣,竖起耳朵。
武隆亦是调侃道:
“谢大人,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看,这燕王当年是否真有天子之气?”
百姓们口耳相传,史书中亦不乏爱记载,非凡之人往往有着非凡之相。
譬如乾元开国之君武桑,其母怀胎时便梦见大日坠入腹中,而他少年时更是异于常人,长出三乳。
创说四乳乃是圣王之兆,却也足以彰显其非凡。
谢纯安闻言,笑道:
“老夫当年,倒是没有看出天子之气。”
谢灵萱倒是微微疑惑,父亲既然提及此处,肯定有着其意。
谢纯安悠然道:
“实不相瞒,我那时心中所忧,乃是膝下儿女众多,却无人能承我衣钵。因此,我才会动了念头,想从外寻觅一佳婿,以继业。”
“初见那年少的燕王,面相极佳,又少年老成,五德兼备,于家能清本正宗,于县城则闻达于州郡,若入仕途,必为治世之良才。”
谢灵萱听后,直觉心神恍然!
“只是那时燕王刚刚及冠,年纪还尚小,眉眼还未长开。”
“次年,他们兄弟辞别家里去终南山修道之时,老夫又去探望。”
谢灵萱微微抬头。
苏月也是期待至极。
武隆负手在后,静静等着谢淳安的后话,瞧见江中有一小岛,上面倒是有人在上走动,有亭台楼阁,别开生面。
“谢大人,这次又看见了什么?”
谢淳安轻轻整理了一下头上的乌黑官帽,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老夫那次,却什么也没看见。”
一个意外的回答!
谢纯安突然回忆起那时,在陆家大院,母亲恋恋不舍送别游子。
谢纯安在轿子之中抚开车帘,看向兄弟二人。
走在后面的少年注意轿子之中的目光,回头淡淡望了一眼。
只见!
少年眼神明亮!
之后十年谢春安引以为傲的望气术便消失不见,直到入大庆京都才慢慢恢复。
天子望气!
却不敢望天上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