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辟珠记

73 第 73 章

踹开旗杆救下婚车,韦训落地,随手从车上扯下一朵红色绸花,旋踵再次掠身而起。

这一回如同纸鸢般飞起三丈多高,他将红花拆做一条绸带,缠住旗杆上端,从空中一个旋身转折,拉着绸带将牙旗杆硬生生扯向大街对面,迅速绑在道旁一棵粗树上,阻挡其侧倾之势。

普通人只能大概瞧个热闹,围观的武林人士却无不露出骇然神色,人人惊得心脏怦怦直跳。

明眼人都看得到:这两次起跳轻功身法截然不同,第一次发力蛮横霸道,脚下青石板被踹的粉碎;第二次轻灵飘逸,手中红绸飘扬,宛如游龙惊鸿。

练轻功的人心想纵身一跃三丈之高,身法已经是世所罕有,可他手中又扯着几百斤的牙旗大杆;练膀力的人则想自己原地发力或许能抬得动这杆大旗,然而像他那样脚不着地飞在空中操纵旗杆方向,却是绝无可能。

这手抬旗的功夫力速双绝,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实在难以相信世间有这般匪夷所思的武艺。更可怕的是使出这般功夫的人才不过弱冠之龄,好似他出生起就带着上百年的功力造诣似的。

之前还有不少人争着凑热闹上去敬酒,说两句自古英雄出少年之类的轻浮话,如今连喝彩鼓掌都忘记了,试探之心都变作了震撼惊惧,心想这人简直是个怪物。

绸缎轻薄吃不住力,趁着大师兄挡住最凶险的一波,霍七郎从随行人员那里夺到绳索,同样纵身而起,将牙旗杆从另一个方向再次固定。

韦训立在旗杆顶端当空俯视,想找出是谁下的黑手,却见一个手持单钩的年轻道人冲着婚车急奔而去,他鹰隼扑兔一般凌空俯冲,瞬间拦在那人面前,道士只来得及喊一声:“师伯……”谁都没看清他如何出手,道士持钩的手臂已然折断,整个人被扔了出去。

这兔起鹘落的几下均在瞬息之间发生,旁观的人只觉目眩神驰,韦训却觉得膀子有些吃不住劲,指尖微微发木。

刚才在新娘家饮下那一大樽蒙汗药酒,虽然靠内力强行压制住不致发作,但抬旗之时真气流转,少许毒性随着酒力流入四肢百骸,那酒水里除了莨菪子外,似乎还混合了让人浑身麻痹的曼陀罗根。

这么粗的牙旗杆绝不可能凑巧在婚车经过时凭空断裂,必然有人暗中作梗。韦训心道就算这些围观的江湖客一拥而上,他也丝毫不怯,只是下黑手的人要么冲着武功尽失的庞良骥,要么冲着婚车新娘,稍有闪失,结局难料。

眼看队伍就要到庞家了,韦训不愿再节外生枝,低声命令庞良骥:“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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