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纱帐。
黑棺木。
谢茶能闻到紫檀棺木散发出来的神秘香气,再配上这幽暗的光线……
这卧室风格也太阴间了吧?
短暂的震惊过后,谢茶没忘记来这一趟的目的,电视剧里那些中毒中蛊的不都有解药么?也许这小子也藏了呢。
谢茶坐在棺木边缘,正要伸手下去搜一搜,突然,手腕猛地被攥住!
谢茶:“!”
顺着手腕的方向看过去,撞进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
阴骘。
冰冷。
某一瞬间,谢茶觉得这压根不像是人类该有的眼神。
也不像人类看同类的眼神。
更像某种动物,喜欢躲在暗处,忽然被人类强闯了领地,那种锁定闯入者的冰冷眼神。
但这瘆人的眼神转瞬即逝,春夜眨了下眼,像是终于认清了闯入者的身份,只一秒的功夫,又恢复了谢茶熟悉的神态。
他松开谢茶的手腕,懒洋洋地从棺木里坐起来,手肘搭在棺木边缘,托着下巴,对谢茶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不给半夜闯进来的人解蛊。”
谢茶:“……”
顿了顿,春夜又戏谑地补充了一句:“就算你现在把腿借给我也没用……”
谢茶:“!”
嘴巴这么毒,一看就是欠打!
谢茶眼眸微眯,二话不说抄起旁边的竹凳朝他砸去。
春夜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竹凳的另一头:“打架会气血上涌,你也不想情蛊再发作吧?”
谢茶冷笑一声:“就算情蛊发作我也要先打你一顿!”
两人的手各自抓着竹凳的两头,为了争夺这张竹凳在暗中较劲,很快,下午那种气血上涌的感觉又来了!
脑子开始发热。
好像坐在一个火山口上,火山内部的熔浆在不断翻涌,不久后即将喷薄而出。
谢茶感受到身体越来越热,而对方像是一座冰山,此时对他充满了吸引力。
他强烈地想要和对面这人贴一贴,蹭一蹭,摸一摸,亲一亲,好像这样才能降温,才能让自己舒服下来,让自己得到解救似的。
开什么玩笑?!
谢茶眼眸微沉,紧攥着竹凳一头,手指都要攥得发白了,脸上仍强装着那副大少爷的倨傲神色,并朝春夜扬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敢和我打个赌吗?”
春夜那双浓墨般的眉毛,因为情蛊的缘故微微蹙起,但表情并没有崩坏,仍旧维持着淡定模样:
“赌什么?”
然而一开口,微微不稳的呼吸声还是出卖了他。
谢茶察觉到了,嘴角扬起一抹讥笑:“苗王大人,你这就不行了?”
“我不行?”春夜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谢茶哼笑一声:“如果我这次能压制住情蛊,你就给我解手背上的蛊怎样?”
春夜略一思考,眸子里闪过一丝揶揄:“也不是不可以,但跳河那招不许再用。”
“还有吗?”
“也不许离开这个房间。”
见这两个条件谢茶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春夜嘴角勾起一丝散漫的笑意:
“如果你输了呢?”
谢茶挑眉一笑,眉目间带着笃定和骄狂:“绝无可能!”
春夜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拿起巴掌大的日记本垫在曲起的膝盖上,握着笔刷刷刷写下一行字:
情蛊观察日记
窗外寂静漆黑,卧室里不知何时亮起了一盏昏黄的落地台灯。
春夜好整以暇地靠坐在棺木里,时不时托着下巴观察几眼,低头刷刷刷记录着什么,又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五分钟了,看来大少爷还是有点子实力在身上的。”
谢茶冷哼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眶被情蛊折磨得红红的,眼睛阴沉沉地盯着春夜。
春夜再次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眼底浮现出轻微的诧色。
抬眸的瞬间,诧色被很好地隐藏,脸上重新浮起一丝傲气:
“没有人能扛得住我养出来的蛊,就算你是再有钱的大少爷也没用。”
谢茶被他气笑了。
他盯着春夜握笔的那只手,修长的手指将笔攥得很紧,冷白色的手背上隐隐爆出幽蓝色的血管。
谢茶见状冷笑一声:“看来苗王大人也扛不住呢。”
春夜闲闲地转了转笔,语气颇为自豪:“毕竟是我养出来的蛊嘛,当然是最厉害的……”
谢茶眼神跟凌厉的刀子似的,定定地盯着春夜。
等春夜刷刷刷记录完,再次抬头时,谢茶那双眼睛已经被情蛊折磨到湿雾雾的。
仿佛下一秒就要爬过去求他。
春夜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胜利者的微笑,朝谢茶勾了下手指,像是逗蛊虫玩似的漫不经心:
“要是现在认输……”
认输?
谢茶的字典里就没有认输这两字!
尤其是向这小子认输,
更是绝无可能!
谢茶眸子闪过一丝狠绝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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