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要干的活就是把花园到太太屋里的那段路上的落叶残红扫了,再接上两盆水洒在地上不让灰尘飞起来——这原就是她在家时做惯了的活,唯一的变化也就是起得更早了些,因为常管事说了,要提前适应太太来了庄子上以后的生活,地上浇了水湿哒哒的不好看,也怕太太穿的鞋底子太软不着地,再摔着了可就要人命了。
所以要在太太起床之前就把这些活儿做好,洒了水的地也得干透了才行。
汤婆子说她也是赶上了好时候,马上就要倒春寒的时候了碰上了中京城来人,便是为了面上好看,常管事也没有克扣衣裳,冬春两季的都做了,若是和往年一样,只怕要挨冻的。
顾二丫最怕挨饿受冻,此刻也真切地觉得好。
可很快的,出了个大问题——中京城里来人了。
这人当然不是主子们,主子们要等运河的冰化冻了再坐船过来,打头先来的是管事们。
听说人还在路上呢,已经叫快马加鞭递了一连串的消息过来,信是常管事收的,他一个人能被派到庄子上多少也是有些本事的,年轻时候读过书认过字,平日里头读书信没有一点障碍,有时候庄子里的人写信也会让他帮忙看看,偏他又吝啬得要命,外头写信读信要钱,他有时候还比外头收得贵呢!
中京城的管事们人没到,信先到了,且提了一堆五花八门的要求,顾二丫不认字,也看不到信,但她能看出来,常管事被那些信支使得团团转,甚至怨气冲天的。
这几天庄子里的人个个都小心翼翼,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很快,常管事就往下派活儿了。
顾二丫每日里不仅要去洒扫了,她还得跟着其他人一块儿帮忙收拾屋子——本来都已经收拾过一遍了,可看常管事的样子好像很不满意,或者说,按照中京城那些人的要求来说很不满意。
一群丫头们将原先换好的窗纱床帘全都重新拆卸下来,屋里摆好的家具器皿也都收起来了,一概换成了新的——噢,新的都是从中京城里坐船送来的,比那些管事们还早到了。
顾二丫好奇地看过那些寄过来的东西,听他们说这是家里的老爷太太们惯常使用的老物件了,床帘窗纱都是透气又轻盈的,好像叫什么月影纱,裹上十层也相当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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