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炤无奈地摇摇头:“行行行,你和姨娘都是我亲姑奶奶。我算是怕了你们俩了。
还不如留窦美仪呢,那丫头笨笨的,要好对付多了。”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回到王府。
刚在自己房里坐定,方正化便走了进来。
行完礼之后,方正化就愣住了:“殿下,窦姑娘呢,这位姑娘又是殿下从哪里领回来的仙子?”
“我跟姨娘换了换侍女,姨娘把这位小桃姑娘派来贴身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以后大伴就不用天天给我做饭了。
窦美仪做了姨娘的侍女,跟着学习琴棋书画,将来安排嫁个好人家。”
方正化听得目瞪口呆,听说过交换侍妾的,也听说过交换子女的,但交换侍女还是头一次听说。
朱慈炤问道:“这两天府中有什么事情吗?”
“有,奴婢昨天去干爹家,约了干爹明天来王府。
还有,内廷派人来知会,皇爷给殿下选好了讲官,方以智为训讲,史惇为仿书。”
朱慈炤点点头:“方以智训讲,史惇仿书,不错,果然一切尽在本大王掌控之中。还有别的事吗?”
“有,高千户提出在府里开辟一块场地,让侍卫们平日里操练起来。
奴婢擅自作主,在十王府给定王预留的那部分,开辟了一块简易场地。
侍卫们今天已经操练起来了。”
朱慈炤闻听此言,倒颇有些好奇,竟然还有主动操练的,每天领这么点钱,玩什么命啊。
朱慈炤看看自己身边的小桃,再想想今科状元史惇,他竟然真答应给自己做讲官。
最近人们为何都对我这么主动呢,真是邪性了。
我对一个亲王的吸引力产生低估了?
“行,大伴先去忙吧。我喝口茶,歇一会,然后去看看他们操练的。”
方正化点点头,退了出去。
小桃站在椅后,一边轻轻给朱慈炤捏着肩,一边好奇地问道:“那个史惇莫不是今年的状元?好像他中状元后,还游街示众了呢。
主人这么厉害吗,都能把状元运作到王府当讲官。”
朱慈炤得意地答道:“这个自然,本王洞若观火、算无遗策,整个朝局走向,尽在掌控之中。”
“主人确实厉害,连姑娘那么眼高于顶、清冷孤傲的人,都对主人赞不绝口呢。”
田婉玉清冷孤傲?没看出来啊。
朱慈炤回头看了一眼小桃满脸崇拜的表情,心中大感满足。有个小女人确实好,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逗弄逗弄她,生活还能增添许多趣味。
朱慈炤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笑道:“傻丫头,逗你玩的,刚刚都是吹牛的。
要史惇做讲官,我就是随口一提。
然后父皇就跟我打赌,说只要内阁首辅周延儒、礼部尚书林欲楫、再加上史惇,他们三人里有两个同意,就让史惇做我的讲官。
告诉你大实话吧,我就是故意想让父皇赢一局,好让他找回点面子。
谁知道史惇哪根筋搭错了,还真愿意屈就,跑来给我一个闲散亲王做讲官。
最近发生的好多事情吧,我也理解不了。
就比如骆养性是被周延儒推荐执掌锦衣卫的,但周延儒的心腹为什么弹劾骆养性,突然要将其置于死地。
我想破头都琢磨不明白,尤其是进入下半年,好多事情都透着邪性呢。”
小桃笑道:“主人已经够厉害了,奴家本是姑娘留着做陪房的,才一天时间,姑娘就改了主意,把奴家送给了主人。
人家史惇是新科状元,别管他哪根筋没搭对,反正他选择做王府讲官,本身就是对主人的认可啊。”
“嗯,这话也是,稀里糊涂地凑合过吧。你在房里熟悉熟悉环境,我去校场看看。
高文采他们也很奇怪,好好的为什么主动操练啊。
这个世道啊,全乱了。”
小桃留下看家,朱慈炤来到新开辟的校场。
除了巡逻值守的,大多数侍卫都分散在校场上操演。
高文采见汉王殿下到来,忙集结侍卫行礼。
朱慈炤笑道:“你们在练什么,我也练练。”
高文采笑道:“要不殿下先试试拉弓?”
“行行行,看我张弓搭箭,百步穿杨。”
众人闻言,都面露微笑,气氛活跃了起来。
高文采挺实在,取过一张实战弓,亲自递了过来。
朱慈炤取过弓,先拉了下试试,好奇地问道:“这不是实战用的弓吗,为何如此硬?”
高文采答道:“锦衣卫每制造一批弓箭铠甲,都要送陛下亲自查验。
陛下天生神力,取弓一一试之。
其一挽即满开者驳回,其半开者乃留。
军匠为了让陛下满意,弓做越做越硬。京营普通将士拿到之后,大多根本就拉不开弓。”
朱慈炤好奇地问道:“是父皇力气太大了,还是京营将士能力不行?”
高文采迟疑一下,方才答道:“两者兼而有之。京营已经没有太多精锐了,我们这些锦衣卫就更不行了。
我们侦缉、刑讯在行,若论骑马射箭、上阵杀敌,实非所长。”
朱慈炤闻言,又把弓递了回去:“高千户射箭我看。”
高文采张弓搭箭,弓半开,一箭出,中三十步外标靶,离靶心略差两寸。
众侍卫皆喝彩。不喝彩不行,因为高文采着实算侍卫中箭术不错的了,其他人还不如高文采。
朱慈炤将弓拿过来,张弓搭箭,使出全力。弓小半开,一箭直飞而出,三十步外,正中靶心。
校场静悄悄,人们愣了半晌,方才爆发出喝彩声。
高文采赞道:“殿下果然也是神力,箭术、臂力已远超同辈之人。”
朱慈炤笑道:“以前练过一些,侥幸罢了。这弓太硬,我全力拉动,一会回去肯定要胳膊酸疼了。
要不我去跟父皇讨要几个教习官吧。
我从小就想做个武艺高强的大将军,让父皇从京营挑几个弓马精熟的好手,咱们一起跟着练。”
高文采赞道:“那太好了,我们都想着好好操练,即便不能成为战场精锐,至少也能保护好殿下。”
朱慈炤点点头:“好,我这就回去给父皇写奏本。”
朱慈炤风风火火、说走就走,等回到房中,没了旁人,才开始使劲甩胳膊:
“哎呀,疼死我了。真亏心啊,想做个好大王怎么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