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杳再“嗯”一声,懵里懵懂地蹲下去,捡起手机抱在怀里,站回起身时酒劲一冲,又扑了他个满怀。
贺司屿叹气,捞过她双腿,一把抱起她。
今晚对她,他自认是用尽了好脾气。
徐界和司机都愕然了,从车里的角度看,这两人完全是在耳鬓厮磨,尤其他们上司亲自抱着人坐进车里后,第一句话就是“暖气调高”。
“先生,是先送苏小姐回家,还是”
徐界想说是否要去国贸开间房,上流圈男欢.女爱就那么回事,老板再清心寡欲,情调到了这地步,也不可能没有生理反应。
座椅放平,苏稚杳身上盖着男人的大衣,刚躺下时还娇声娇气地哼着声,一暖和起来,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总算是不再闹腾。
贺司屿揉了揉眉心,考虑片刻,说:“梵玺。”
睡着前她死活不要回苏家,他再绝情,也不可能把醉到不省人事的女孩子一个人丢在酒店。
徐界怔住两秒,忙不迭回答明白。
前段时间因京市行程频繁,为便他在寸土寸金的梵玺大厦置办了一套顶层住宅。
别说那里他自己都还没住过几回,就是在常居的港区别墅,这么多年徐界也没见他带任何女性回去过。
@徐界回首答话时,余光下意识留意了眼后座的姑娘。
她躺着入眠,男士商务大衣掖到肩头。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徐界头一回感觉到,他这六欲清静的上司,有正常的活人气。
但没必要大惊小怪。
他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不能免俗。
车子畅通无阻,一直开到梵玺。
大厦最顶部整整一层,都属于贺司屿套房的独立空间。
房门打开,廊道至客厅的灯带自动亮起。
贺司屿抱着苏稚杳,把人放到沙发,女孩子重量轻得很,他气都没喘一下。
苏稚杳睡得也深,一路被抱上来都没醒。
贺司屿居高临下看着她,脱下西服外套,解掉衬衫袖扣,丢在一旁,开始挽袖子。
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她什么。
否则他不会把一个喝醉的女人带回住处,现在还得亲自去客卧给她铺被套。
贺司屿前脚刚踏进客卧,后一秒,苏稚杳迷迷糊糊转醒,明亮的水晶吊灯灼得她睁不开眼。
酒意仍上头,苏稚杳并没有清醒,她揉着眼睛,慢慢坐起来,不舒服地蹬掉靴子。
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她赤脚踩上地毯,梦游似的,从客卧门口一荡而过,寻着味,推开另一间卧室的门,无声无息飘了进去。
等贺司屿再出来,想抱她去客卧时,沙发上空空无人,只有他的大衣一半歪着,一半拖地。
望一圈都没看见人。
直到他目光落到主卧虚掩着的门上。
贺司屿皱眉,朝着主卧过去。
门口过渡厅的灯亮起,光线延伸进宽阔的卧室里,逐渐暗沉下来。
远远看去,铅灰色被褥下鼓起一团。
贺司屿一步一步轻轻走到床边。
果不其然,这姑娘正舒坦地躺在他的床上,双手捏住被子盖到锁骨,只露出一颗漂亮的脑袋,和一点弯曲着的白里晕粉的指尖。
她温驯地阖着双眼,睫毛很长,湿润地覆在眼睑,睡颜安安静静。
即便是他也不可否认,画面十分养眼。
真是会挑地方睡。
贺司屿扯了下唇,呵出一声无奈的气笑。
他俯身,从她手指头里抽出那一截被沿,被子往上轻拽,盖过她肩头。
正要起身,胳膊突然被抱住。
苏稚杳脸蹭蹭他小臂,眉眼舒展开,睡梦中愉悦呢喃:“香香”
“不准咬。”贺司屿阴下脸警告。
不知是听进去了话,还是又睡过去,身下的人倒是安分了会儿,没再乱蹭,只是双唇微微翕动,发出模糊的声音。
因身高,这么躬着身不舒服,贺司屿不得不在床沿坐下,依稀听清她话:“贺司屿都不加我微信”
“说过了,我不用微信。”他随口应了句。
贺司屿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何那晚没有直接抽胳膊离开,而是坐着陪她,仿佛把积攒几十年的耐心都给她了。
醉酒的人连梦都凌乱不定,苏稚杳又梦到别的什么,嗯着鼻音,娇声咕哝:“不要叫我苏小姐n她白皙的脸颊和鼻尖都浮着绯红,嘴唇略瘪着,像是做梦都在生他的气。
贺司屿眸底闪过一瞬薄薄的笑意,目光笼着她脸,语气带着很轻的气音,不经意间放低下去。
“所以,你想我怎么叫你?”
问完贺司屿顿了下。
小姑娘醉得一塌糊涂,在那胡言乱语,但他是清醒的,怎么还跟着对上话了。
“小宝贝”苏稚杳慢腾腾说了句梦话,不晓得是否是在回答他。
声音动听又挠心,绵言细语:“我乖…"
她没再出声,呼吸浅浅,再次熟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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