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阳的队伍变化很大,采用了更多的低年级,其中一年级主攻手天内叶歌格外显眼。我和她的第一轮站位刚好都在网前,我不露声色地打量着她,几个月没见她基本上已经和我差不多高。
不过天内明显比较紧张,她不停小声呼气着,也不自觉抿嘴唇。
对方先发球,角度是比较刁钻的前场,但还是被我们的自由人接起,一传到已经就位的黑川的位置。
我也快速闪到左侧,后退保证助跑。都不需要过多的沟通,我知道这种时刻她一定会让我来开场。
起跳的一瞬间,对方的三人拦网也已经就位——我作为“王牌”的存在感越是强,针对我的防御也会更快地组织。而天内也结结实实地挡在我的面前。
除去身高之外,她好像弹跳力也比我好。
在滞空的那极短的时间,这个念头闪过脑海。但我已经不是2月份那个只有蛮力的新手,我马上调整成一个吊球,拿下第一分。
之后的球有来有回。事实证明升阳的决策是对的,换上更多的低年级成员,虽然防御力有所下降,但是攻击力也上升不少,特别是天内,她力量、身高、弹性都很不错。
如果说我半道加入北川第一是一支意外的强心剂,那天内选择就读升阳,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同样如此呢?
明明是严肃的比赛,我却古井无波,格外冷静与理智,甚至有闲情去想这些不着调的东西。但是我的平静对整个队伍来说确实一种安慰。教练曾表扬我说过我总是能在场上发挥出95%到100%的能力,特别稳定。
“怎么说呢……你老是想很多,所以如果你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感觉的时候,就代表你真的觉得这场应该没问题吧。”
“比如说你看男排那边打白鸟泽的时候,浑身的气氛就有点凝重呢。是不是一眼看上去就已经知道可能赢不了了……”
黑川曾经这样对我说过,我倒是对于自己的想法这么容易就被人看出来这点觉得有点尴尬。
“不过我祝福阿一和彻他们一定会赢的时候是真心的哦,而且不是安慰性质。”
“我会这样相信着。不管现实如何。”
那时黑川惊讶地看着我。
赛场上的我脑子好像被分成了两部分,居然能抽出一点空地方回想起之前和黑川的谈话,另外的部分还能正常地打比赛。
总之我们稳定得分,黑川也在赛场上得心应手,她甚至会让我作为诱饵,而选择把球传给堀川前辈或者石崎,灵活变动战术,让她们也参与进全场的进攻中。更别说绪方前辈,上次东京集训时我就听说她绝对有全国的实力。
只是天内一年级就展现出极其难搞的天赋,而且因为身高问题,如果我和绪方前辈不在前排的话,她甚至可以抄手扣球,把防守视为无物,并且拉长线。
我也看出关键点所在,天内明明身高很高但是弹跳力也很好,当然如果是副攻的话无可厚非,但是主攻的话就会棘手,毕竟她很有可能比对方副攻的身高还要高。而且小学时期就练习排球的她经验比我丰富,动作非常标准。
在空中起跳和扣球姿势越是标准,滞空的时间就越长。
那是哪怕作为对手都会沉迷的英姿。
除此之外,升阳擅长利用时间差来骗过我们的拦网,以此进攻。以及梯次进攻,用副攻作为掩护,让主攻从后排冲到前排来扣球。她们作为团体彼此之间配合要比我们完善。
赛场上的形式一息万变,球网两边的人都在疯狂运作大脑,在严丝合缝的进攻与防守中找寻一丝罅隙。我依旧没有同队的人那样擅长接球,所以一传老是乱七八糟,导致黑川跑动的频率加大。
分数咬得很紧,我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更加清晰,就好像有人为我拨去一直遮挡视线的迷雾。及川曾经说过虽然二传传球时会有自己的进攻倾向,但是在空中战里主攻才是真正的决策者。
在对方一传失误,球过于靠近网的时候,我直接跳起将它打回对方场内,拉下这场比赛的帷幕。
我看见天内那张可爱的娃娃脸此时却流下眼泪。
等到黑川冲过来将我抱住,且巨大的欢呼声响彻体育馆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场比赛赢了,就代表我们可以在8月份踏上全国的舞台。
汗水与眼泪混合在一起,黑川毛茸茸的脑袋就靠在我的肩膀上,暖烘烘的。其他队员也是如此,我们环抱在一起,为了这次的胜利而喜极而泣。
绪方前辈拍拍我的背部,她眼睛亮晶晶反着光,温柔地说:“谢谢你。”我总觉得这句话意味深长,所以怔怔地看着她,但是绪方前辈只是揉乱了我的头发。
之后就是领奖牌,拍照,回学校,我一直都没什么实感。直到我遇见在外面等我的及川和岩泉。及川抱怨我不表现得再高兴一点吗。
我低头思考几秒,回答:“可能是因为我觉得发挥出全力之后,结果什么的没有特别重要吧。”
“呜哇。”及川很嫌弃,“机器人般的思想。”
但是到底还是有些兴奋,我看着自己微微颤抖,还未完全冷却的指尖,下定决心般握紧拳头,然后笑着对及川和岩泉说:“总之。这回我先走一步了。”
“我在前面等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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