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是没去过东京塔,不知道为何这个地标就是没能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过,明明在宫城的时候,周围人的口中东京塔已经成为东京的象征。
但更让人意外的是,孤爪居然也没去过。
“什么!”黑尾大叫起来,“研磨你不是东京本地人吗?”
“……正是因为是本地人,随时都能去,所以反而不会想去啊。像小黑你,除了刚刚搬来那阵子图新鲜去了一次之后,也再也没去过了吧。”孤爪的解释非常有理有据。东京塔对于宫城人这种地方的人来说是繁华大都市高高矗立、闪闪发光的灯塔,可是对于本地人来说也不过是上学上班路上擦肩而过的普通建筑罢了。
既然如此,我们今晚就去东京塔吧。黑尾大手一挥,就这样定下之后的行程。孤爪正把他的游戏卡带们整理好,并没有反对。
八月份的夜晚也并不凉爽,反而十分燥热。真可谓是溽暑,空气闷得明明站在大街上,却总有种被困在逼仄空间的错觉。等到我们三人赶到东京塔脚下时,汗水已经打湿后背。
东京塔闪耀着强烈的红光和白光,但是两者混合在一起变成了橘黄色。我们没在下层逗留,而是直接乘坐自动楼梯前往瞭望台。
我俯瞰钢铁森林的夜景,天空与地面都是漆黑的,但其中点缀着无数星星般的光点,特别是横亘在城市内部的街道,车水马龙,亮黄的灯光汇聚成独属于大地的银河,汽车画着犹如星轨般长尾巴,缓慢流动着。而包裹它们的高楼大厦,此刻却像是十分有机械感的积木,错落有致屹立在周围。
足足花了十分钟,我才意识到我老毛病又犯了。我撇下同行的黑尾与孤爪,自顾自沉浸在眼前的景色里,发呆了很久。我回过神来,感觉很不好意思,带着歉意对他们二人笑笑。
但是黑尾看上去完全不在意,甚至表情堪称温柔,他双手按着我的脑袋,把我转回面对夜景的角度,让我继续看,想看多久看多久。
“是第一次站在高处看夜景吗?”孤爪这样问我,可是我摇摇头。
“在……我两年前,我跳级读完小学时,我父母带我去过帝国大厦,当时也是晚上俯瞰城市。”
他们非常体贴地略过我的未曾述说的过去,反而开始对于“纽约和东京的夜景到底有什么区别”开始和我瞎扯,黑尾还说他未来一定要赚了钱之后去旅游,我说到时候我让我父母给他当导游。
其实岩泉说的对,我确实很少谈起之前的事。倒不是因为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只是我怕谈起来太沉重,让这群阳光到我自惭形秽的少年们不知道如何面对。与其让他们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不如只说一些自己曾经滑滑板上学这种无伤大雅还惹人高兴的话。
只是一直这样反而又给他们造成错觉,好像我有一个悲惨的童年什么的,那倒也没有。
所以第一次,我缓慢地说起一点过去的事。
“当时刚刚从小学提前毕业,我父母想着带我去散散心。然后从高处往下看的时候,被生生不息的城市感动到了。”
“就很感慨,感觉往下看人类就像垃圾一样。”
我这句话让本来安静听着的两人之间破功,黑尾没克制住,吐槽说:“你这个比喻句可不像感动时会说的话。”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阴暗。”我无情绪地回复,然后继续说,“我当时就开始狂哭,开始面无表情地流眼泪。”
黑尾和孤爪愣住,顿时没人说话。我就是害怕出现这种场景才一直不想说的,只好叹气,解释道:“我真的没什么大事。我其实私下经常哭的,对我来说是种情绪发泄的方式。”
“唉,不过当时确实心情很郁闷,所以哭了很久。”
“我妈妈就抱住我,反复说她爱我。心情就慢慢平复了。”
“I’m just the kind of person who lives by (我就是那种靠爱才能活下去的人。)”
孤爪抬手揉了揉我的肩颈,手扫过我的发尾,像是在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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