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位老夫人打心里瞧不上她是继室,总防着不肯放权给她。说老夫人总抬举二房夫人叫她二人一同打理府务,叫外府诸人成日瞧她的笑话。
年轻人总是有些嫉恶如仇,偏听偏信。
是以盈时对着那位老夫人总是怕多过于敬,在老夫人面前总是能不多言就不多言,能避则避。
但后来老夫人病重到离世的那段时日,盈时在她身前伺候,倒是与她熟悉了许多。
老夫人生性严厉,心肠却远远不是韦夫人说的那般刻薄。
至少,比韦夫人这等两面三刀的阴险之人要光明坦荡的多。
盈时想,这世自己虽没什么抱大腿的想法,可也不会愚蠢的到处得罪人。
尤其是这位老夫人——
......
高墙巍峨,青砖黛瓦。
青石铺就的地面平整如镜,其上纹路勾勒着山川脉络,隐隐透出古朴之意。
盈时携着婢女穿过曲折蜿蜒的抄手游廊,一路可见廊上雕梁画栋,花鸟鱼虫皆栩栩如生。
京中的穆国公府足足五进。
重重叠叠的瓦垄黛瓦,将苍穹都挤压的小了。
盈时去到容寿堂时,时辰不早不晚。
两扇半敞的格窗前,一片花圃郁郁葱葱,栽种着四时不谢色彩斑斓奇花异草,花香四溢。
容寿堂前的嬷嬷们各个都是眼尖的,早早上前来给盈时问安。
“昨晚老夫人听闻三少夫人病了,惊心吊胆念叨了半宿,吩咐奴婢今儿一早选一株百年人参,并着两盒金丝血燕给昼锦园里送过去呢。”
盈时便道:“劳烦祖母惦记了,是我的不是,入府几日一直未曾探望祖母,祖母这几日身子可还好?”
婢子们一面差人往内室通禀,一面回盈时的话:“老夫人早早醒了,大夫人并着二夫人来,如今正在里头说话呢。”
盈时一听,倒是不曾想自己这般凑巧,与韦夫人又是撞上了。
不过她既然要走这条早晚要与韦夫人撕破脸皮的路,如今自然不会害怕面对韦夫人。
在等候的间空,盈时在格窗前花圃边静静欣赏起花草来。
仔细说起来,这便也是青梅竹马的好处。虽然她搬离京城好几载,可年少时她与梁家女眷也算混了一个眼熟,与梁家两位未出阁的姑娘还有些年幼时的交情在。
如今想来,她前世最后沦落到那般可怜的境地,也有几分过错出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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