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摆摆手。
唉!还是下不了决定。
以撒只好答应,走出军营。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从后世史学家对君士坦丁十一世的评价来看,他是一位优秀的骑士,坚定的指挥官,合格的政治家和差劲的外交家。
他对世界大势和各方势力的把控比较肤浅,总喜欢想当然,这是理想主义者的通病。
历史上,君士坦丁十一世在雅典和底比斯的统治一直不稳定,当地民力没有得到很好的运用。
直到奥斯曼缓过劲来,兴师动众前来讨伐,君士坦丁才决定放弃两地,守卫六英里长城。
底比斯和雅典的当地势力反手投降苏丹,成为奥斯曼攻打长城的马前卒。
自己不能坐视这样的结果出现,一定得做点什么!
以撒叫来安德烈侍从总管,赶着马车一同前往雅典城的奴隶市场。
基督教对于奴隶的态度一直不明不白,教会反对将同宗兄弟贩卖为奴,至于异教徒奴隶,根本没法管。
此时市场上有着不少穆斯林奴隶,男女老少都有,他们大多数是近年来迁来的奥斯曼人平民,也有部分被俘虏的战士。
以撒的目标就是他们。
很容易区分战士和平民。战士们的目光充满不屑,仿佛在嘲弄异教徒的愚蠢,他们相信苏丹马上会来救援。
平民则是拖家带口,目光呆滞,神色惊慌。
奴隶是很好的劳动力,并不会被滥杀,但是他们担心和家人分离。
年轻力壮的男性奴隶是抢手货,貌美的女奴更是供不应求。
老人和孩子被弃之如敝履,被买走的年轻男女往往会央求主人将父母儿女一同买走,可是大多时候他们只能得到奴隶主的鞭子。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惨剧到处都在上演。
以撒走走停停,时不时下车看看卖相不错的奴隶,掰开牙口,脱下衣服,看看有无隐疾,是否强壮。
都不太满意。
这时,人群起了争执。
一位父亲不愿和妻女分开,竟挣脱了木枷,打翻了强行拉人的奴隶商人。
“混账!”商人捂住流血的眼睛,一旁的卫士将男人团团围住。
“杀了他!”商人用拉丁语吼道。
他怀中的女儿吓得闭上双眼。
以撒走上前。
站在卫士和男人之间。
卫士认出了以撒衣服上的徽记,收枪敬礼。
“向您致敬,年轻的殿下,雅典治安兵团第三小队小队长里奥听从您的指挥!”
拉丁商人也认出了以撒,上前诉说着自己的冤屈。
“殿下,此人定是间谍,其罪当诛!”
“他们一家我都要了。”
商人立刻装作为难的样子。
“恐怕不行,殿下,那两个女人都很珍贵……”
以撒转过头,男人手持损坏的木枷,将他的妻女护在身后,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
他的妻子和女儿容颜秀丽,商人买来很可能是作为礼物送给权贵。
“他们值多少钱?”
商人顿时喜笑颜开,绿豆大小的眼睛挤作一团,刚刚流血的眼角也瞬间好了。
“殿下想要,本来应该送给殿下,但是……”
“多少?”
“不贵不贵……两个女的一共100杜卡特,男人就送给殿下好了……”
以撒扔出一个钱袋。
动作潇洒不已,内心滴血不止。
人群散去,以撒把买来的一家三口带回住处,让他们洗澡更衣并吃顿饱饭。
收拾好后,以撒接见了他们。
男人仍然警惕着,将妻子女儿拦在身后。
看见他,以撒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好,100杜卡特。”
以撒用生硬的突厥语讲到。
男人愣了一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卡菲勒,你想干什么?”
“如果你再用这种带有侮辱性的词语称呼我,我就把你的妻子卖到妓院去。”
男人立马老实了。
“你曾经是个士兵,对吧。”
以撒慢慢品着葡萄酒,断定道。
“大人,我是个逃兵。”
不出所料,男人有过服役的经验,他手持木枷的样子极其标准,只可能出自奥斯曼正规军。
“为什么逃跑?”
“贝伊老爷让我们撤退,但是不允许带上家眷。”
显然,家人是这位逃兵的软肋。
以撒拿定了主意。
“我准备放你自由。”
以撒拍拍手,一旁的侍从解开他的木枷。
“需要我做什么?”男人有些惊异。
“我给你1500个杜卡特,你去招募散落在乡间的逃兵和土匪,然后打起奥斯曼的旗帜,抢劫基督徒的村落和商队,将他们向南方驱赶。”
男人一愣,眼光一转。
“你的妻女留在我这里,她们会改信东正教,雅典的教会学校会有你女儿的位置。”
“我怎么确保你说的是真的?”
“你可以拒绝,我会留着你,然后把你的妻子女儿送到各个贵族的床上。”
男人恶狠狠的眼睛瞪着以撒,以撒漫不经心地回望着他。
“爸爸……”女儿嚅嗫道。
男人凶狠的眼神顿时充满凄凉。
“你就不担心我卷款外逃吗?”
“你已经逃了一次,奥斯曼容不下你。”
“我没法一个人招揽一支大军。”
“我会安排。”
与此同时,安德烈总管带着从奴隶市场买来的50名奴隶,回到住处。
他们有的是逃奴,有的是通缉犯,有的和男人有着相似的经历。
他们将改头换面,变成土匪,将雅典周边的平民向南方驱赶,为帝国保留更多元气。
“你叫什么名字?”
“易卜拉欣,尊贵的殿下。”男人单膝跪下,妻女也一同跪下。
“好吧,易卜拉欣,祝你成功。”
以撒举起酒杯,美酒殷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