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灵诲眉毛抖动,神色憾然,他话锋一转:“姑娘今日前来,可有惑要解?”
崇嫣想了想:“我若在此处发问,可会被你我之外的人听去?”
若今日的对话会被泄露,她便不能问。
灵诲弯了眼:“姑娘放心,今日能听你我对话的,只有佛祖。”
崇嫣抬步上前,跪坐在灵诲对面的蒲团上,注视着他的眼睛:“听闻大师即将闭关解译西域经书,更是通百家语言,近日崇嫣偶得一异族语,百思不得其解,便想向大师请教其意思。”
她语气一顿,将魏凌迟当日对左呼缇王所说的那句羌语说了出来。
殿内一时静默,夏风徐徐吹拂,蝉鸣鼓噪,吵得人脑仁发痛。
良久,灵诲反问崇嫣:“姑娘心中可有答案?”
“有一份猜测,需要大师帮我确定这份猜测。”
“何必?倘若知晓这份答案,会有性命之忧呢?”
崇嫣神色执着:“是死是活,也等我弄清楚再说,是我的我责无旁贷,不是我的他人也休要让我揽上身,我不要听别人说,我要自己说。”
她见灵悔神情还犹豫,补充:“为请大师当面解惑,我可是付了五十两。”
“……”
灵诲一叹,说出那羌语的意思:“汝且慢行,到了地下,代凛向父侯问好。”
果然……
崇嫣闭了闭眼,如今猜测得到佐证,她心中并没有感到多少震惊,第一个念头便是果然。
魏凌迟就是霍凛,沈溶月口中,她那死去的未婚夫婿。
左呼缇王将死之际,魏凌迟坦然承认身份,因不想被她认出特用了羌语,怪不得当日那些东厂锦衣卫举止有点奇怪,全都对她避而不视,因为那时她应该是一个死人。
以魏凌迟之性,一个死人竟然没死,且她当时衣衫不整,恐怕被那些东厂锦衣卫认作是魏凌迟看上的人。
崇嫣收回思绪,睁眼:“还有一事,想请教大师。”
她拿出纸包打开,里面是苗疆的香料,此前不问寺中高僧,一是怕泄露,二是觉得高僧也不知晓,灵诲不一样,他释译西域佛法,学问渊博,而苗疆是在大虞西南,也是西呢。
灵诲瞥了眼,伸手比了个五字。
堂堂佛门高僧,竟比一般商人还重利,崇嫣咬牙,取了头上珠钗递予灵诲,这珠钗是姜少娴所赠,成色极好,不止五十两。
灵诲收了珠钗,于手上掂了掂:“这珠钗的主人,阴狠毒辣,皇山寺也不敢轻易得罪,他日姑娘恢复镖师之身,还须姑娘帮老僧办件事。”
“你说。”
“西北世子霍凛的六师父精通香料,昔年贵妃找他制香,他怕惹事上身避去南域诸小国,不知所踪。姑娘既与他的徒弟渊源不浅,还请帮老僧走趟镖,将那香六爷带回来。”
香六爷,想来是霍凛那六师父的诨号了。
提起走镖,崇嫣眼睛微亮,奕奕有神:“时限呢?”
她当下可走不了此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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