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学那段时间,蓝桓总给我打电话,对我嘘寒问暖。我实在想不通他这么优秀的人看上我什么?
室友颜玥在床上听歌,见我接完电话回来,笑着说道:“咱们寝室人缘真好,都有朋友打电话,一聊聊一个小时。”
秦羽呵呵两声,“你是有男朋友的人,还需要朋友打电话?一天一条说说秀恩爱,我们单身狗的寂寞你不懂。”
“我不是。”周晓漫抢过话,“我也有男朋友。”
秦羽惊讶,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你也有!”
在一边化妆的许寒星转过身,眼里带着轻蔑,“来寝室第一天大家就交过底,你有没有把我们当回事,什么都不记得。”
许寒星是大城市来的,从小养成的脾气,说话直来直去,但没有恶意,这么长时间,大家都已习惯。
秦羽有点懵,“那就我一个单身的?”
“还有我和筱楠。”古宁拉着我的手举高。
“打歪了。”我埋怨地看着古宁。电脑里打豆豆的游戏页面显示结束。
许寒星笑了一声,“你们俩多大了,玩这么弱智的游戏。”
“吃饭睡觉打豆豆。”我叹气,这就是我目前的生活状态。上大学也有一段时间,越来越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室友们都加入自己喜欢的社团,经常和学长学姐出去玩,很多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寝室。
在班里我也没有存在感,有一次班长想叫我把窗户打开,却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以为我能靠成绩证明自己,可前几天的期中考试彻底击碎了我的幻想,全是开卷考试,同学间还可以互相讨论。
“都大学了,谁还学习?”许寒星永远这么“语出惊人”。
当天和苏晨聊天,她说最近在玩小游戏,于是我也在网站找了些简单的游戏玩。古宁每次看我玩就会搬椅子过来,和我一起研究得高分的策略。有时晚上会向我借电脑看美剧。
我把电脑让给古宁,想着十月一要不要回家。来这里不过一个月就回去,是不是不够自立的表现。
翻看着通讯录,正想问问苏晨。却看到蓝桓给我发来消息。
他那边很直接地问:“十月一回去吗?”
“没想好。你回吗?”我顺势一问。
“不回。我还有事要处理。”
那你问我做什么?我简短地回复他一个“嗯”字,便放下电话。忽然间想:“他在大学里会做些什么?研究更深层次的学问,还是大展身手,开始接触社会?”
晚一点,他又发来条消息,管我要银行卡号,说要给我钱。
他这次要给我的数目比上次还多,我连忙回绝了他的好意。“我不要,朋友间最好不要这样。”
蓝桓却回我:“男朋友给女朋友钱天经地义”。
我没觉得感动,反而很清醒,心里想着,也许过段时间,他在学校里遇到优秀漂亮的女孩,就会把我忘记。
吃过晚饭,想起有段时间没给父亲打电话,于是散步回寝室的路上,拨通父亲的号码,告诉他我快放假。
“回不回来?用不用去火车站接你?”
离开家后不知道父亲过得怎么样,我上学的时候,他几乎天天出去喝酒,我也从未说过他一句,自认为是个不用他操心的懂事孩子。可现在想法变了,觉得至少应该说几句,不能由着他拖垮身体。“还没想好回不回。你还出去喝酒吗?”
“都是他们找我喝。”父亲懒懒地说:“小孩儿,别管这么多。”
“修舟山!”
“你叫我什么?”
“叫你大名。”我大着胆子说出十九年没讲出的话,“从小到大,你出去玩,出去喝酒,我管过你吗?别的父母都陪着孩子在家学习,你呢?给你自由,却成为你不管我的理由。有你这样当爸的吗?”
“我初中毕业,你的那些题我会吗?”父亲语调变高,“拿钱给你找老师补习,还不行?你说我不管你,床单被罩是你自己洗的?”
“那也不是你洗的,洗衣店洗的。”
“我不给钱,他们能洗?”
“你怎么总提钱?”我不高兴地问他。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不耐烦地打断,挂了电话。
我一时冲动,有了想法。不准备告诉父亲,决定偷偷回家,看看他现在的生活。
室友也做好决定,最终三个人走三个人留。
十月一前一天,许寒星拖着行李,挥手告别,“我回去度假,你们看好家。”
“我明天早上走。”周晓漫在床上边做蹬腿运动边说,“有事语音。”
颜玥冲她笑笑,“回去看男朋友。”
周晓漫男朋友在复读,两个人从高中就在一起,感情很好,她家离得不远,回去也正好。说来我和她居住的城市离得不远,但完全没有假期见一面的想法。
秦羽刚涂完防晒霜,突然一声,“那寝室就剩我和古宁?”
“还有我。”颜玥不满地看她,“之前说了好几遍留寝室。”
“你算了吧,你白天肯定和张鹏出去玩。”
古宁假装不高兴,“跟我咋了,看不起我啊。”
“不是,七天呢,咱俩在寝室干点啥?”
古宁不在乎道:“我玩筱楠的电脑就行。”
“你能玩一天?”秦羽觉得古宁的存在简直是奇葩。
古宁想了想,“要不你和我回家?但我家没人,得自己做饭。”
全寝秦羽家离得最远,来回要两天的时间。颜玥、许寒星虽然也是外省,但一趟车不会超过十个小时。我、周晓漫、古宁家都在省内。古宁特殊些,家在乡下,但最近地里没活,家里人外出打工,她也就不回去。
“不行。”颜玥反对,“我晚上还回来呢。你们都走,就我一个人在寝室睡不安全。”
古宁干咳一声,玩笑道:“你可以不回来。”
寝室沉默几秒,我们都在看颜玥的反应。秦羽却不镇定地大声喊道:“我的天,你们北方人这么奔放!”
颜玥表情逐渐严肃起来,看不出来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你们想得真多,我们连手都没牵过。”
回家的那天,我只带了一个背包。在火车上不禁想,这算不算为国家铁路行业做贡献。车站离家不远,但也走了十五分钟才到。
我打开门,父亲正站在卧室门口。
“回家不提前说一声,听开门声,以为是小偷。”父亲受了点惊吓,但看是我马上调节好情绪。“你在家等一会儿,我去买菜做饭。”
谁会来出租房偷东西?我放下背包,在卧室转椅上休息。手触碰书桌,上面蒙上一层灰尘。想来父亲再没进过这间屋子。
等收拾好屋子后,父亲也回到家。他做了一桌子菜,并问我食堂吃得怎么样,让我不要怕花钱,多买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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