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音微微蹙眉,感觉掐着下巴的手松开,那个动听雀跃的女子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打算与我拧到底?这里又没旁人,真不懂你还在坚持什么,不过没关系。”程雪意徐徐道,“你越是这样硬骨头,我越是高兴。”
“那就再来一次好了。”
程雪意靠过来,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裳。
沈南音浑身一震,耳边响起她靠近时身上银铃脆响,顷刻间回到了昨夜那无边的噩梦之中。
饶是他也实在想不到,为何昨夜按计划执行一切,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感觉到宗门内出现异样气息的时候,他迅速反应,一路寻到后山林间,打算将其捉拿回镇妖塔。不曾想人到了这里,大妖没见到一只,只见到一个受了伤的姑娘。
还是白日里刚见过的姑娘。
月光点亮她皎洁明媚的脸庞,那双大眼睛总是水汪汪地望着别人,夜晚凄冷的寒意在她身上凝结了水汽,她跌倒在那,脚踝上都是血,沈南音追踪妖气的脚步戛然而止。
“大师兄。”
程雪意主动开口打破沉默,眼带泪意道:“有妖孽潜入宗门,朝前面逃去了,我想拦住他,但力量微薄,没能成功,还受了伤……”
沈南音定定看她许久,像在判断程雪意话里的真实性。
程雪意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实在是天助她也,在她打算拿自己做筏子引沈南音过来时,还真遇见了一只妖横行后山。
但那妖并不曾伤害她,甚至避开她走了。
有机会送上门来,她自然立刻抓住,将自己打伤等在这里,果然很快等到沈南音过来。
沈南音一步步走向她,在她身边停下脚步,弯下腰来为她脚踝上的伤止血。
他口中的话不待说出,一道奇异的香气划过鼻息,人已经倒在了程雪意身上。
失去意识之前,他只听到她将他一把推开时身上银铃的叮当声。
再睁开眼是深夜时分,他被关在黑暗的洞窟里面,灵力暂失,任人宰割。
若只是折磨□□,沈南音不惧分毫,有足够的信心和能力应对。
可程雪意要做的根本不是这些。
昏迷前闻到的异香弥漫在她周身,那香气令他大汗淋漓,体内燥热无比。
“桃花醉。”
他艰难维持着理智,做出准确的判断。
“是桃花醉。”程雪意干脆地承认,“鬼市上极热门的桃花醉,只要一点点,再硬的骨头也会跪在你面前,成为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你为何。”沈南音说几个字就要停一下,一边努力找回灵力,一边控制身体的本能反应,“你为何,会有桃花醉。”
一个乾天宗平平无奇的打杂弟子,怎么可能拿到桃花醉?
程雪意虽然打算报复,可没想就这么暴露身份,用桃花醉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理由。
“还要感谢大师兄。”程雪意笑盈盈道,“你知道的,我前不久跟外门弟子一起下山执行低级任务,不成想遇到了意外,作乱的根本不是什么小妖,而是鬼市高人。万幸宫明长老及时带人赶到,否则我早就死在那场意外里了。”
“这一场大难不死,大师兄还为我高兴过呢,也跟着一起忘了吗?”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在那场意外里得了一瓶桃花醉,想到它的厉害,贪心留下没有上交。我本打算用来自保,实在没想到会用在你身上。”
这是谎话,她搞来桃花醉就是为了对付他。
程雪意明灭的笑脸在黑暗里那样清晰,沈南音有些厌恶自己的好视力。
他干脆闭上眼睛,摆明了不管是桃花醉还是兰花醉,都别想让他就范。
程雪意说了那么多话,他也只有四个字回答。
他说:“我不知道。”
程雪意用“你知道的”开头,他便用“我不知道”结尾。
他依然是那个陌生人的态度。
程雪意慢慢走近。
她发辫上的贝壳扣子闪着幽光,美丽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眉目弯弯地贴近看他。
“到了这个关头还要装作不认识我?”
程雪意慢悠悠道:“你会知道这样做错得有多离谱的。”
话音落下一息,沈南音腰间玉带被强行扯开,玉扣碎裂,掉落在地,发出啪嗒的响声。
一直闭眼的大师兄猛地望向她的脸,一字一顿,话音虽紧绷僵硬,但仍保持理智。
“若你要的是这个。”沈南音沙哑道,“吃亏的是你。”
他是男人,既不修纯阳之体,也不修无情道法,真发生什么没什么不可接受的。
只是——
“我尚有门内要事处理,无论师妹为何咬定与我相识,还道出多种往事,都可等事后再与我详谈。若沈某真有对不住师妹之处,必负荆请罪,尽我所能偿还师妹。还请师妹松开铁链,让我先去将门内要事处理好。”
他字字恳切,该说得都说了,心里记挂着镇妖塔的事情,猜测或许程雪意这里的情况也与逃脱的大妖有关,她是无辜被蛊惑才如此极端。
若是如此,他确实有连带责任,要不是镇妖塔失守,她就不会被骗。
之前未免引起恐慌,此事不能为外人所知,一切皆在暗处进行。
如今事已至此,不得不道明真相,可当他要开口解释,程雪意已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这张嘴以前多讨人喜欢,现在就有多讨人厌,你连我这普普通通的铁链都挣脱不了,还有什么力气去处理宗门里的要事?你还是不要说话了,只用来叫就可以了。”
他固执地否认有些奇怪,让程雪意不禁产生了怀疑。
但看着他那张脸,以及被迫承欢的姿态,她心弦一崩,有些难以修复。
欲念烧灼她的理智,淹没她的分寸。
程雪意仰着脸,一脸无邪无辜,却手段狠辣地封了他的口,笑着说道:“我又何曾说过,要在你身上吃亏?”
“以为我要与你睡?那不是奖励你吗?我如此冒险,可是为了要报复你。”
程雪意伸手握住他,感受他身子瞬间紧绷,手中之物早已不受他理智控制地给出本能反应。
“我要狠狠惩罚你,叫你从今往后见到女人就害怕。”
女子笑着说出狠毒的话,腰间银铃被她手臂动作带得摇动撞击。
那铃声急促凌乱,响彻洞窟,虽时断时续,却整夜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