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不疑都几天没理她了,突然上线,她最好还是都配合这位大少爷为妙。
冯又又单手戳着键盘,认认真真一个个回答。
贺不疑却说:“你确定?诚实些。”
冯又又茫然,“我怎么不诚实了?”
“你选hr聊天,不选我?”
不然呢……和你聊天能超过五分钟不生气?
开会的众人很明显的发现,贺不疑脸臭了。
众人面面相觑。
冯又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努力去找补。
补了好几句,贺不疑始终耍大牌,不打算搭理她。
冯又又脸蛋上露出纠结的表情。
冯爸爸就着阳光,织着一顶帽子,预备给小外孙。他看冯又又对着个手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挠头的,奇道:“谈恋爱了?”
冯又又:“不是啊,爸爸你看,这个贺不疑,他真是莫名其妙的。”
冯爸爸推了推老花眼镜,凑过去看屏幕。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冯又又把相亲被贺不疑抓包两次的事情告诉他,说着说着,吐槽了贺不疑一番。
冯爸爸听了一会儿,奇思妙想:“他是不是喜欢你,和你没话找话聊、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沮丧,我们学校早恋的男孩子就这样。”
冯又又经常面对这个问题,很肯定:“他不喜欢我。”
“为什么?”
因为贺不疑经常跟她生气,谁会对自己喜欢的人生气呢?
“你有时候不是也偷偷生爸爸的气吗?”
冯又又张大嘴。
“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正确的表达爱,这门课很难,爸爸和妈妈都没有学会,没有很多可以教你的,但是你要知道,只有先‘在乎’,才会有情绪,恨也好爱也罢,都是——”
“爸!!!”冯又又突然整个人都醒了,从椅子上弹坐起来,比后羿射日的箭还直。
冯爸爸吓一跳:“怎、怎么了?”
冯又又满脸抗拒:“……画面太可怕了不要说了!!!”
冯爸爸自知失言,忙道不说了。
他去灶上将一锅卤味端出来,给女儿吃。
贺不疑这头,将心理问答挑拣着转发给宁长舒。
宁长舒看毕,笑着说:“她和你沟通的挺好的嘛。”
这叫好?贺不疑不同意。
没看见她说不能和他谈话超过五分钟吗。
她对他的嫌弃可以说是溢于言表。
她烦他自作主张、为人霸道。
她妹妹能对她指手画脚,是因为与她感情深厚,他算什么?
他这个不过是个结识三年、经历了一点创业的小风霜的老板,在她眼里,还怪讨厌的吧。
天天帮她拿外卖、事事都顺着她又如何,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即便连做三年,也说明不了什么。
亏他还在替她找心理医生。
贺不疑想着想着,冷哼出声。
有人拍拍贺不疑的胳膊,笑道:“贺总,不下去吗?晚上可得好好喝一场。”
几方初步谈妥上市事宜,晚上酒局放松,贺不疑打算去。
他不再想这小白眼狼,颔首道:“走。”
……
贺不疑再次成为失踪人口,不回信息了。
冯又又敲敲脑袋。
就说他很难搞。
唉,早知道不惹他了。
两人吃不完一锅卤味,冯爸爸指使又又去分给邻居。
冯又又放下手机,硬着头皮挨个敲门,将盆子递给一个个老师们。
那位林老师打了麻将回来,见到又又,将门敞开,拉她进来:“又又,我和你说个正经事。”
冯又又到了她家,才知道她家不是灯泡坏了,而是网购了新灯需要装。
不请电工,请冯老师来装。
林老师老公去泡茶,林老师拉着冯又又,神神秘秘说:“你爸那个人,心里只有做好事,拆迁的事没和你说吧?”
老城区地理位置优越,三中处在商业区、地铁口,地价很高,政府打算将之搬迁到新区去,这一片地皮拍卖做商业用地。
老师们当初分房时,没有□□,教育局帮忙协调,让老师们先去落实产权,再按户上面积拿拆迁款。
算下来,以冯老师家的户型,能分个七百多万。
“这套房子三十几年啦,材料可不好找,我搞了一个明细单子,你照着去补,要跑好多部门呢,抓点紧。”
林老师将清单夹在一个教学笔记本里,交给冯又又。
冯又又捏着那张纸,不知道说什么。
林老师看着她长大,知道她不会说话,很习惯了:“别跟我客气,不懂的问我,你和你妹妹都把好关,不能让你爸再吃亏了,知不知道。”
分完卤味,冯又又回到家里,把清单给冯爸爸看。
冯爸爸叹着气笑,摇头说:“这个林老师……”
他把那清单放去书房,书柜里,有毕业生送他的书信、家长给的锦旗,还有献血给的一排保温杯。
冯爸爸睡的很早,冯又又自己拿着清单研究,旧台灯照着,她趴在书桌前,一项项的排序,计划着如何办理。
一些是网上大厅就能办的,一些则得去现场。去现场的占多数,冯又又用圆珠笔戳着头皮,想要唉声叹气。
写到一半,她拿起手机来翻。
朋友圈里,大家更新了自己的动态,冯又又看到一位工作上认识的人,发了那种摇摇晃晃、灯光迷离的视频。
镜头糊糊的扫过去,其中一张脸,在薄薄烟雾后,鼻梁挺直,眼神冷峻。
正是贺不疑。
冯又又咬了会儿指甲,戳了戳屏幕,给贺不疑发信息:“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