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菲娜在心底飞速算了起来:一法郎等于二十苏,而在法国,政府规定一根法棍的价格是一苏。
也就是说,工人累死累活劳作一天的薪水,也就只够买八根法棍。
就这还是男性工人呢,听瓦勒诺的意思,女工的价格甚至更低。这么算下来黛菲娜不禁咋舌:都说十九世纪的资本家黑心,这么一算,说黑心都能算得上称赞。
然而高里奥先生却不太赞同瓦勒诺的提议,他微微蹙眉:“没必要在这方面斤斤计较,工人吃不上饭,怎么会好好工作?”
“先生,这你就不懂了。”
总算是说到了瓦勒诺比高里奥先生了解的地方——他可以靠开乞丐收容所发家的,在“对付”穷人方面,瓦勒诺自诩经验丰富。
“维璃叶工业不发达,所以也就没有工会,”他侃侃而谈,“而这工会呢,早晚是要组织起来的,不就是个或早或晚的问题。工会一建成,就会出现各种麻烦,什么抬薪啊、谈判啊,该来的总会来的。为了避免之后为难,再闹出什么罢工的乱子,不如一开始工资定的低一些,日后抬价也痛快一些,说不定还能落个好老板的美名呢。”
高里奥先生却连连摇头。
“关于工会的事情,”他说,“不如请塞耶斯医生组织,帮助工人建立工会,选出个代表来与你我商讨出一个合适的工资区间来。”
“嗨呀!”
瓦勒诺一听顿时急了:“哪里有工厂主和工人商议薪水定价的道理,这、这是开工厂的样子吗?”
高里奥先生仍然无动于衷。
他坚持不压低工人工资,倒不是出于什么道义或者仁慈之心,单纯是高里奥先生的经营理念和瓦勒诺不一样罢了:面粉商出身的他对吃饱肚子这件事非常上心。
道理也很简单,只有工人吃饱肚子,才能更好的工作;他们忍受饥饿,工作效率就会降低。那一苏两苏加起来确实也是一笔钱,但克扣这笔钱而降低了工作效率,损失的钱远比工人工资更多。
但高里奥先生并不想与瓦勒诺争吵,他本就不是能言善辩的人。
于是他想了想:“不如这样,我们三人投票决定吧,待市长先生来了,听听他的意见。”
瓦勒诺一听,这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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